他不是执着于美色相貌的人,这一刻也不由因为这份光华而震憾,拱手上前见礼:“臣见过公主殿下。”
“时候不早了,走吧!”她语气淡淡。故意拖着时间到午后,到了皇陵再回来天差不多天色晚了,她便不必再依燕皇所言跟她去燕京游走。
宽敞华丽的马车,两人相对而座,烟落侧头望着车窗外繁华的街市,眉眼沉静而淡漠。刑天目光毫不掩饰地停留在她身上,她的神色始终都是这般清冷,不论是封为公主也好,再大的赏赐也好,她始终是这般淡漠,到底要什么才会打破这份冷淡?
“公主很厌烦本将?”他从来不是说话拐弯的人,有话自然直言相问。
烟落收回目光,侧头望了对面的男子:“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将军听得不够明白,还是本宫说得不够清楚?”语气淡漠而疏离。
“公主说得明白,本将也听得明白。”刑天平静地说道。
烟落闻言淡眉微蹙:“若是那天宴会上的话让将军颜面尽失的话,本宫道歉。”唇角勾起清淡的笑意“这北燕上下对将军倾心的女子多不胜数,你手握重兵,也不需要娶本宫来巩固的权力,何必如此?”
刑天刚毅的面容勾起笑意,决然言道:“本将就看上你一个。”
“我没看上你。”干脆利落的回答,毫不留情的拒绝。
意料之中的回答,刑天不怒反笑,半晌之后缓缓言道:“在公主眼中,权势是什么?”
烟落闻言眸底一闪而过的讽刺:“是掌控他人的命运吧!”
刑天侧头望向车窗外,天高云淡,微微叹息说道:“对于有的人而言,对我而言,只是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让自己可以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沉吟半片,移目望向她道“我是个粗人,只懂行军带兵,不懂这些儿女情长,以往若是得罪了你,也请放下不要计较,绮凰。”他没有再以公主相称,却是直唤她的名字。
烟落微一敛目,无言以对。一介平民在皇宫之中长大,与那些皇子们一起,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光景:“所以,你恨他们。”
“不恨,我始终只是一个外人而已,若没有遇上陛下,我只是一个街边乞讨为生的乞丐,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毫不避晦地说起外人眼中难堪的过去“燕皇视我为亲生抚养,我得对得起他。”
“他很信任你。”烟落淡淡地言道。燕皇对于刑天的信任,几乎超过了他所有亲生的皇子们,几近是将北燕的半壁江山都并到了他的手中。
“当年若不是你失踪,我不会有这样的幸运。”他望向她朗然一笑,目光一闪而过的叹息之色“换言之,是因为你的不幸,而造就了我的幸运。”她在外流离的十五年,也为北燕造就了一个大将军。
“流落在外,不一定就是不幸,起码我遇到了珍贵的姐妹。”不是姐妹,却胜过亲姐妹的萧清越,无怨无悔保护她的萧清越,这十五年,值了。
马车缓缓而行,出了燕京城,到了龙骨山下。刑天先行下了马车,她一掀车帘便看到一只伸在她面前的手,手上布满了粗茧,不由微微微愣了下。
刑天望了望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别嫌弃!”他没有别人的家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虽与宫中皇子们一起长大,但终究是来自民间,受人白眼。
他只有比所有人更加努力,才能变强,才能不被这些高贵的皇子们压,十五年过去了,他的地位权势已经是那些人所望尘莫及的。
烟落微怔片刻,一掀车帘眨眼之间便飞身落到了几丈之外。刑天站在马车边,伸回自己的手,望着数步之外的背影抿唇默然一笑,她不是娇弱的女子,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心思冷静,处事从容,这才是真的她。
皇陵之中之中一片沉寂,两人的脚步之声便格外的清晰,刑天走在前面将所有的机关都关闭,烟落漫不经心问道:“你守过皇陵。”这里的机关错综复杂,他竟然这般精确的破解关闭。
“没有,十岁的时候燕皇带众皇子前来祭祖,我不小心被关在了这里一段日子,对这里的机关便也熟识了。”他语气平静无波,神色间一掠而过的沉重,那样黑暗无光的日子,他被所有人遗忘在这个冰冷的皇陵之中。
烟落默然,想来这不小心做出来的人,又是她的哪位皇兄们吧!
拜祭了皇后,她再次去了蛟龙池,平静的湖面骤起波澜,蓝蛟破水而出,看到她走来仰头长啸一声,亲昵地伸过庞大的头来,烟落抿唇一笑,掂起脚伸手摸了摸他颈上未愈的伤口:“上次,谢谢你了,还出手伤你,对不起。”
刑天站在数步之外,饶有兴趣地望着一人一蛟,不由忆起那日她闯皇陵的种种,刚毅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际云霞满天,瑰丽动人,马车缓缓驶回到燕京城,城内灯火次第而亮,明亮而动人。
“我去别宫取点东西。”进宫之时萧清越的药不够,想来百里行素现在已经配齐了。
刑天让车夫将马车转往别宫,她刚一跳下马车便看到别宫门口灯影之下一大一小的两人,心猛然狂跳如雷,他们……他们怎么跑来了?
修聿牵着无忧瞧着步下马车的女子,眉眼间泛起缠绕不尽相思与温柔。看到她身后马车上掀帘而出的男人,面上的笑意缓缓褪尽……
正文 若有温情'VIP'
她怔怔地望着灯影之下地两人,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下来,无数的回铺天盖地地涌来,既惊讶又激动,灯影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就那样撞入她的眼中,小的一身银丝锦袍,浑身透着一股可爱活泼的灵秀之气。一身浅紫织锦长袍的男子,那幽深的眼底似透着几分牵挂之意……
“伤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