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栖佟坐回另一榻,她摇摇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运筹帷幄的本事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我想没有人不会放心。”
运筹帷幄?
谢兰芝眼神一暗,盯着她无比认真的模样,她忽然道:“小凤凰,没有人能未卜先知的。哪怕是我也不能。”
“外界怎么传我并不在意,如果连你都信,我怕会有一天让你失望。”
“信不信由我,有些事你确实如提前预知那般,正如摘星楼住着的那两位,一直声称老巨子可未卜先知。我信不信也没关系,但该做的事能尽善尽美,又何尝不可。”司栖佟垂首,令人看不清表情。
她的句句话和平常聊的些一样,无所保留跟谢兰芝倾诉。
今天也一样。但今天也有点不一样。
谢兰芝脑袋枕着手臂,侧侧地盯着她:“你说的对,尽善尽美就可,做不到也没关系。”
说完,她翻个身将脑袋掉过另一边:“尽自己所能就好了。”
这话像是说给她听,又像说自己听。听者有心,闻者不明。外头的小秀和谢氏婆子一直关注两位主子的感情。
小秀觉得不对劲,谢氏婆子觉得和往常差不多,根本没区别。
这时司栖佟发现并用布拭去白子那滴水渍。
摘星楼,鲁晴正带着女儿吃着糕点,喝着小酒,聊得正欢。
便有宫人提醒她:“殿下召你去建章宫一见。”
“不是兰章宫?”鲁晴觉得建章宫太远,隔壁就是金銮殿,她小时进过金銮殿,那会儿还是狗屁老头当道。
后来天京破,到现在又换主,连金銮殿都是外姓主当家。
宫人如实道:“元帅在兰章宫歇息,若鲁小姐想去,那奴婢自去禀告殿下。”
听到谢兰芝那尊煞神回宫,鲁晴立即丢下糕点,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就去建章宫,建章宫是块风水宝地适合我走大运。”
她抱着女儿,带了几碟点心,匆匆跟宫人去建章宫。
鲁晴刚到殿门,见在建章宫的守卫的已不是黑甲的谢氏亲军,正疑惑着,一个宫女走出来将孩子抱起。
宫女恭敬道:“鲁小姐,殿下就在里面。”
“可是我的孩子。”鲁晴微微皱眉。
宫女:“殿下有要事商量,孩子需避讳些,您放心奴婢会带着小小姐。”
接着宫女娴熟掏出一个精致七彩拨浪鼓,七彩缤纷的颜色瞬间勾走小女孩的全部注意力。
芊芊接下拨浪鼓摇了摇,咚咚几声,高兴道:“娘不用担心我,你进去,姐姐在里头正一闪一闪的。”
一闪一闪?鲁晴眼珠子转了转:“莫非是那道明光终于压不住了?”
不管如何,她进去看她的天庭就知道。
鲁晴将女儿交给宫女,便安心进去。
殿内是临时办公和休息的地方,除了规模小和金銮殿一般无二。
升云梯下处,司栖佟望着那把银漆的宝座,龙头扶臂,雕头的龙眼黑珠仿佛深渊的小洞在凝望着她。
鲁晴刚进来便要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