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会让整座行宫热闹非凡,可惜众多郎君给南阳的诗信都被陛下‘截胡’并且一把火烧了,众人唏嘘之余不免感叹陛下心如玄铁,竟不给儿郎们机会。
而随后不久,不知是谁传了一句,陛下新得一盆金钱牡丹,赏给南阳公主,并声称殿下可以随意送人。
今日是七夕,自然是要送喜欢的郎君。
来不及失落地的郎君们擦掌静侯金钱牡丹,甚至连连派人去浮光殿外静侯。
陛下所为,让南阳都有些无法理解,她素来不喜花,别说是金钱牡丹,就算满城花卉放在她的面前,她也做不到喜欢。
望着金钱牡丹,她问杀琴:“孤觉得哪里不对劲。”
杀琴摇首不知,“属下只知月白色香囊是陛下的人送去的,或许陛下是想让您将金钱牡丹再送给她?”
“你觉得陛下是这么幼稚的人?”南阳不信了,扶桑不会做这等无用之事,这盆金钱牡丹必然还有其他的姑娘,不能轻易送出去。
思考无果后,她悄悄使了计,将天问找来询问。
天问日日跟着陛下,想来知晓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天问来后,南阳着人办茶,天问摆手,直接坦然说道:“殿下要问的事情,属下不知,您不如将牡丹摆在外间让人观赏,剩下的事情就不需您过问了。”
陛下在找人,至于找什么人,她也不知。但通过殿下来找,又让人猜不透缘由。
南阳半信半疑地让人将金钱牡丹搬出去,自己坐在点了静静等候。
而此时的明光殿内尤为热闹,卫照递来奏疏,将一位户部秦主事告了,事情牵扯到督造司,与前几日的船漏一事恰好呼应。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让人心不安。这位主事贪污了不少银子,卫照奏疏所言是两百万两,督造司扣下的银子高达百万,这也就不难解释船无故漏水一事。船只本身就有质量问题,行宫鲜少有人来游船,送些粗制滥造的船只过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陛下接到奏疏后勃然大怒,立即让人将随行的重臣唤来议事,传到南阳耳中的时候已是黄昏。
期间有不少人来观赏金钱牡丹,多是郎君,不过都是匆匆一看,并未仔细观赏。男儿对牡丹本就无意,若不是公主在,他们也不会过来,过来露面耍风流后就直接走了。
直到晋王扶昭也来了。南阳躲在暗处里惊讶不已,杀琴低声说道:“他来做甚?”
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南阳颔首,“先看看。”
扶昭一人过来了,走到金钱牡丹前站立,敛眉低眸,似乎极为喜欢金钱牡丹。
杀琴说道:“男儿喜欢牡丹不多见。”
“陛下莫不是找他?”南阳心里怀疑。
行宫多是小道,山石林立,树木青翠,扶昭着一身月白色宽袍,宽大的袖口罩住纤细的腰肢,脸色近乎发白,站在牡丹前久久没有离去。
南阳站在山石后面静静等着,扶昭不肯离去,站了一盏茶时间后抬首看向周围,终是伸手摸了摸牡丹,旋即转身离去。
闷热的黄昏下林间树叶轻曳,凉风拂来,南阳静凝着扶昭的背影,愈发糊涂,想不通这里的事情,也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南阳让人将金钱牡丹搬回浮光殿,自己一人对着牡丹发呆,而此时明光殿迎来一人。
卫照长身鹤立,一袭蓝衫雅致风流,面如淡水,冷漠无痕,看起来来势汹汹,不大好相处。
卫照掐着今日过来,扶桑心中有数,她并未戳破,令人斟茶,又让众人翻看证据,矛头指向秦家。
秦家是扶良续弦秦世子妃的母家。秦世子妃被扶良打发到寺庙忏悔,这些年来并未回来,而秦家是书香门第,桃林弟子遍及天下。而这位主事是秦家的庶出,利用秦世子妃的关系四处勾。搭,而秦世子妃坦然接受,并与之谋合。
一人之力薄弱,两人合乎一族之力,便有了今日高达几百万两的贪污。
扶桑并未言语,为保扶良面子,私下将人找来,证据一条条地摆在里的扶良面前。扶良面色发白,却没有惊讶。
卫照视线紧凝扶良,故作讶然道:“世子不吃惊,想来早已知晓。”
“胡言,我如何知晓,少傅莫要诬陷。”扶良反驳,将证词捧在手中,大义灭亲道:“秦氏所为,我不知,按照大魏律法处置,我不会偏袒,还请少傅注意言辞。”
卫照笑了,收回视线,也不再说话了。
扶桑开言:“既然世子无话,朕也不会偏袒,罚秦氏将贪污所得的银子都还回来,另秦氏族人百年内不得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