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寂静下来,三人都不敢吃了,唯独南阳有条不紊地夹着菜往嘴里送,她丝毫不在意慕容环的话。
杀画有些害怕了,她见识过陛下的手段,心有余悸,担忧道:“不如我们回明教,可好?”
杀棋拍了拍她的脑袋:“吃饭,教主自有决断。”
慕容环接过话来:“兵符在教主手中,可见陛下对您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杀画嘀咕一句:“上过床了,感情肯定是有的。”
“上、上过床……”慕容环不可置信地看着杀画,公主是陛下的养女,怎么就上过床了,是不是有些荒唐了。杀画被她说得害怕了,忙用包子堵住自己的嘴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的看向慕容环。
南阳喝过一碗小米粥,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有句话说露水情缘,不必当真。”
“你和陛下玩露水情缘,真、真是够刺激的。”慕容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学着杀画拿包子堵住自己的嘴巴。
真相让人太震惊了。
反观南阳,态度摆得很端正,“慕容环,你自己都不是好东西,提起刺激二字,你有脸吗?”
被戳了老底,慕容环连连低笑两声,低头吃着包子。
吃过以后,南阳领着人离开了,自己回宅子里收拾,杀画去接温软出来,各自办事。
宅子在北城,大魏宅地分明,南边都是勋贵朝臣,离宫廷近,北边都是些平民。南阳买的是三进的宅子,虽说地处偏远,可占地广,里面屋舍很多。前院后院中厅,还有园囿池塘,该有的都有。
南阳选了一间朝南的屋子,阳光充足,院子里草木气息浓郁,院内栽种了不少花卉,春日里正是萌芽的时候。
人搬进来了,换洗的衣裳却成了麻烦,杀棋去成衣铺子里置办。
温软过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她出来不易,长史一再挽留。温软自是不肯再住,跟着杀画来见南阳。
见到南阳后,她笑着上前牵着她的手腕,“教主何时回来的,我瞧着公主府里冷冷清清,他们神色都不对。”
“没什么大事,你安心去住,先找一间屋子,这里米粮充足,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南阳细心安抚,温软不爱管事,也不必知晓太多的事情。
她说什么,温软都应着,随着婢女去选卧房。
杀画将银匣子递给她,“长史询问您何时回去,说是公主府还是您的府邸,不好不回去的。”
“公主府的事务都是陛下暗中打理,我不在,她自会处置。现在,你随我去巡防营看看。”南阳回屋去换衣裳,照旧一身红衣。春日里的衣裳薄,红色鲜艳,完美地勾勒出身材的曼妙,夜晚下的灯火朦胧,更添一抹惊艳
收拾妥当后去巡防营,卫照早就等候多时。
南阳在门前下马,卫照迎上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门人无状,我已经罚过了。”
“不算事,你来就为了道歉吗?”南阳眯住眼睛,眸色朦胧,陛下难缠,卫照也不省油的灯,两人被梦境困扰的人脑子与众不同。南阳承认自己脑子不够用,争来斗去,累得自己不安宁。
“如今你无住处,不如去卫府?”卫照邀约,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喜色。
“卫照,我并非寻常女子,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需旁人怜悯。你揭露真相,我也不问原因。你与陛下较劲,亦或者是为陛下办事,我都不会过问。我有些蠢笨,不懂你二人心思。所以,你我保持朋友即可,不要干涉太深。”
南阳有些疲惫,语气不如以往平和,对上卫照失落的眼神,忍不住道:“你与我说了吗?你好歹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些准备。你可知晓,我现在像是无头苍蝇,如何都想不明白你们要做什么。卫照,你是丞相,别再孩子气了。我也明白告诉你,我不是孩子。当年你初见我就该知晓我与寻常孩子不同,我活在世上的年头比你多得太多了。我是明教前任教主重明,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我不干净,早就不干净了。”
巡防营门前安静无声,南阳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她厌恶了自己被当作棋子玩来玩去,卫照待她很好,可她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累了,不如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自己有能力照顾自己,也有能力顾全身旁的人,既然挤不进那个吃人的圈子,不如自己主动退出来。
卫照站在远处,被风吹乱了视线,朦胧灯火下少女走得决然,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她想解释,惘然地笑了笑,扬首看着明月,心中寂寥。
十步外的杀棋与杀画两人嘀嘀咕咕一阵,“我感觉卫相不对劲。”
“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可是他是男子,我们教主之喜欢姑娘,注定没有机会。”
“想来也是。”
两人说了一阵后,卫照回身钻入马车里,马车扬长而去,杀画轻叹:“丞相个好的。”
杀棋没理会傻子的话,握剑去追教主。
巡防营内没有什么变化,兵符在南阳手中,他们便认南阳为主。三位指挥使闻讯赶了过来,提着食盒兴冲冲地拉着南阳饮酒。
“往日与你饮酒,你都说阿娘管得严,今日饮酒,可没有什么阿娘管你了。”
南阳目瞪口呆,还有这种说法吗?
抵不住三人的央求,她只好坐下一道饮酒,三人性子爽朗,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