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闭上眸子,心中叹气,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脖颈,独属于南阳的温度灼热烫人。
春日的阳光越发炙热,照在枝头上,枝叶青翠欲滴。
扶桑深呼吸,睁开一双眸子,呼吸微促,没有抵触,甚至有些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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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昭离开后,小阁里就只剩下重日重回,杀棋杀画留在宅子里照看。
南阳住回紫宸殿一事引得朝臣不满,也有人上奏弹劾,扶桑压着奏疏不予理会。
阳光娇媚,重日重回晒着刚采摘的花瓣准备做点心,两人笑着说话,一面等着人回来用午膳。前面传话朝会结束了,她们备好午膳等人回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派小宫娥去打听,留在陛下处说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了一眼天色,默默地让人将午膳撤下,这个时候留下是不会回来了。
寝殿内静悄悄的,议政殿外朝臣等着禀事,秦寰在外催促了三回,床上的人徐徐睁开眼睛,南阳神色轻松,手中揪着扶桑的一缕黑发,慢悠悠地地用发丝裹着指尖,一面问她:“饿不饿?”
扶桑睁开眼睛,就瞧见了她炙热的眸色,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了,翻过身子,南阳不肯,又将人捞了回来,按在身侧,凝着她干净的面容:“陛下,你饿不饿?”
“闭嘴。”扶桑拍开她的手,瞧了一眼外间的天色,已是黄昏。
竟然闹了半日,她抬首望向南阳:“你可要做皇后?”
“打住,不想,露水夫妻很好的,你不必受人怒骂,我也不用成为红颜祸水,何必拘泥于名分。”南阳不屑,“我与怡安不同,怡安想要正大光明,因为她有父母,而我不用,截然一人,为何求些虚名呢。”
江湖人素来不在意这些名分,再者,有了名分,多了累赘,何必呢。
成为皇后,就彻底成了扶桑的附属品,不值当。
她自己想着,摇摇首,扶桑却说道:“你这样像是外间放浪的浪荡子。”
连女帝都睡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南阳睨她一眼,捂着自己的心口:“我本就是浪荡子弟,以前被人骗了罢了,我的心不属于任何一人。”
扶桑眼眸微暗,抬手去揪她的耳朵,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自己对南阳只有纵容,“朕给你杆子,你就顺杆爬?”
“杆子本就是我爬的,要怎么爬也是我的事,不如陛下说说上辈子你怎么养孩子的?”南阳拍开她的手,顺手按在枕畔,伏在她的身上低低说话,“说与我听听,若是你可怜,我便不计较你的错了。”
扶桑拗不过她,只好压低了声音慢慢说了出来。
那时的孩子比较木讷,不像南阳见了两回面就开始喊阿娘,聪明的孩子惹人怜爱,扶桑自认打心里喜欢面前的人,上一辈的孩子木讷不说,眼中无光,许是换了环境,整日苦恼不安。
关于她闹腾的事情听多了,自然就觉得厌烦,兼之她忙于朝政,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关注孩子。每逢年节都会见上一面,然而对方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粘人不说话,就像是陌生人。
襄王在朝堂上大力打压帝党,连带着她对孩子不喜,平日里让宫娥多加注意些,饮食不缺,养得白白胖胖也就好了。
日复一日,或许她并非帝王之才,政绩上毫无成果,襄王一党日益猖獗,她依旧没有掌握皇权。
孩子及笄后,她意欲立储君以安朝堂。
南阳听得愣神,“你都立她做储君了,她为何还要弑君?”
“朕也不明白,但朕无意知晓这些事情。贪心不满,怎么会有满足呢。”扶桑想了想,再见她的时候,自己心里恨意蓬勃,想的唯有杀人,多余的什么都不愿意想。
再者有什么想法,也与她无甚关系。
扶桑不想问,也不愿去问,多听辩解吗?再好的理由也掩盖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她犯的错,如何都弥补不了。
既然不会谅解,就不必去问,浪费时间罢了。
“陛下……”南阳欲言又止,扶桑果断,比自己强了许多。至少自己还去问逆徒们原因,她笑了笑,仰面躺下,说道:“或许他她不在意帝位,亦或者从小被养大,认为你不该过继她,对你有厌恶罢了。孩子的想法很简单,你对她疏忽,她对你有怨恨。陛下待我很好,我对陛下的想法也很简单,你是天子是长辈,我尊敬也很爱护。”
养育之恩,她记得很牢固,从未忘过。
“是吗?你现在像是尊重朕的样子吗?”扶桑反问她,余光扫了一眼她的侧颜,对她的性子愈发有些奇怪,“你不想要名分?”
“能吃吗?”南阳淡淡问道。
扶桑颔首,循循善诱道:“会有许多银子,帝后大婚,百官送礼。”
上辈子大婚,百官送礼,库房都装不下。
南阳眨了眨眼,眸色凝滞,似乎在想什么。短暂停顿后,她摇首道:“银子多了花不完,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