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挑起唇角,道:“吕大人秉持正道,那么小人正邪该如何分辨?人的好坏亦为各自取利,当局者迷!不过天运日月,照耀于昼夜之中,什么都能照的明明白白,像吕大人这般居人之上的大人物,犹如明月,一般人之善恶,自然照见,但身居要职的人倘若能够明辨是非,底下的人就不敢为非作歹!
就如同今日,小人自以为什么也没做,却被人当做祸首与筹码,如若不是吕大人明镜高悬,想必已经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待宰羔羊。可是日后未必事事都如今日这般明晰,日月也有被乌云遮蔽之时,即便云开雾散,光照之处也皆有阴影,您可会一棒子打死?”
吕道纪闻言,仰天大笑,神色中透出欣赏之意,道:“日月即便被遮蔽也有云开雾散的那日,若连云开雾散都等不到,打死。。。。。。也不足为惜。”
苏乾怔愣一瞬,但未露形色,颔首道:“吕大人言之有理,苏乾受教。”
吕道纪点头,而后对沁妃道:“沁娘娘,今日搅了小公子喜事,多有得罪。”
沁妃忙欠身回礼:“吕相国哪里的话,如若不是大人,我们又怎知长公主与寿大人竟做出叛国之事,今日残局定然无法收拾。”
吕道纪满意道:“嗯,既知是残局,便不可涉身犯险,立于危墙之下。”
沁妃顿住,神色闪过一抹惊慌。
吕道纪也未多言,对众人道:“薄府乃废府,却受圣皇赦恩,该是感激涕零,今日参辰有功,我自会禀明圣上加以犒赏,今日之事便到此,本相国先行一步,各位留步。”
说完带着数位高阶玄士离开了薄府。
“你,跟我来。”沁妃一向翻脸赛过翻书,此般已是黑了整张面孔,哪里有一丝在吕道纪面前的温顺模样。
疑山院。
翠芬苦着一张脸:“郡主平日里那般秀外慧中,竟不想被长公主利用,与逆臣勾结,真真是不可思议。。。。。。”
鲤子卞道:“有何不可思议?不过是利益斗争当中的一枚棋子,可悲而已。”
苏乾愣神,低喃道:“不知此事她是否有悖真心?。。。。。。”
枣花树下,清清淡淡的眸子,一袭清灰长摆,芸芸人海,再难寻到如此纯净的女子。
他曾将她当做另一个世界里上天给予的馈赠,不论其他,人生中有了令自己动容的人和物,活着,是一件乐事。
即便苏乾心中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对她仍存着欣赏之意。
鲤子卞道:“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回虚南?”
苏乾回过神,心道此次薄遥将沁妃心心念念的秘图,交给了吕道纪,想来沁妃也不会善罢甘休。
虽不知她求得秘图究竟有何用,但后面想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而鲤子卞为自己离家多日,惦记鲤婆婆安危,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他几人与自己剥离开,实在不行,只要征得薄遥同意,他便用另一张玄脉秘图换几人安稳,左右这图留在他身上也毫无用处。
苏乾安慰道:“这一次虽横生枝节,但之后一定有办法让大家离开薄府。”
莫诚献道:“我就是个兵奴,倒是无碍,愿意跟随苏兄,只是鲤兄家有年迈老母,的确着急,返回虚南之事需早些与薄兄商议。”
“嗯,我会想办法。”
苏乾沉思,薄遥此刻不知如何?沁妃平日里的小责罚都不可谓不狠厉,而今失了玄脉秘图定然气急败坏!薄遥重伤在身,不知是何情形?
想到此处,突然听到疑山院外簌簌作响,几人立刻警惕,躲在墙后,这么多声音,行动诡谲,绝不是薄遥!
“乾哥哥,会是谁?”翠芬蹙眉。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