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占据下风,却仍然不为所动的表情点燃了一箱子炸药,赵慈气急败坏,他不知程策哪里来的胆子跟自己这样讲话。
而比起这要命的态度,赵慈又看到了程策的手,这双手比什么重型武器都有效,一想到它们可以对她做出的事,以及那些即将做出的事,好容易压下去的恶气便喷薄而出,地动山摇的,再也挡不住了。
旧伤疗到今日,他已不再怪她。
他以为这全是程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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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教室,乒乒乓乓地撞到了椅子。
趴着做题的尚云一抬头,发现程策的衬衫灰扑扑的,印堂发黑,燃着生人勿进的戾气。她震惊万分,心中的拳头暗暗捏了起来,学校之大,竟不知谁有虎胆欺负她的男人,可是她的拳头很快就收了回去。
因为尾随其后的赵慈仰着头,正用纸巾堵着鼻。
尚云前后张望了两遍,脑门上的问号倏地变成惊叹号,她书读得不怎么样,规矩和道理都懂,她立刻低下头继续做题,两只眼疯狂在卷子上来回地扫。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劝的不劝,尚云瞄到程策独自坐了一会儿,随即掏出本子和书摊在桌上,他没回头看她,也没有解释事情原委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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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就这样各自为阵,闷闷地熬到晚自习结束。
尚云洗完手从女厕出来,在不远处见着了程策。他提着书包倚墙而立,校服西装搭在臂弯里,情绪不高。
走廊里只剩三三两两的学生,她没有见到赵慈。
“他二哥来电话,说有事让他先回去。”
“。。。。。。哦。”
对比赵慈泛红的鼻头,程策脸上干干净净的,似乎毫发无损。但她觉得他看起来比赵慈惨,黯淡消沉,像是被抽尽了魂一般盯着她。
“上回说过的,怎么不听话。”
“什么?”
“一定要擦干了再出来。”
程策拉起她潮湿的手,用手帕裹着捂了几下,然后放开了。她问他中午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讲,他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大事,他俩纯粹闹着玩的,切磋手艺,以武会友。
尚云信也不信,不过她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无用。
程策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
“。。。。。。现在就想回家吗?”
“不想。”
“那我们去吃烤串,我饿了。”
她欢喜地说好。
他牵着她,一起往楼下走。程策不再搭话,尚云为了活跃气氛胡乱扯了几句,他也兴味平平,除了嗯,就是哦,好像根本没把她的努力放在眼里。
他们安静地一步一步踏着阶梯,最终在尽头缓缓停住了脚步。
尚云仍想继续向前走,是他执意留住她。
程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用那种直白且肆无忌惮的眼神注视她。今天的他和从前不一样,须臾之间就将她看了个底朝天,仿佛衣裳都融化了,掉在地上,嘶嘶冒着烟。
程策这样观察了几秒,随后拉着尚云往侧边的暗角走去。
当她的背脊触到墙壁时,他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小声说话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