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青松遍地,长势巍峨,有拔地百丈,已不知活了多少年,颇有灵性。
此处正是青云派的驻地青云山。
山门前,一阵强光闪过,十几位修者轻盈地落在山门前,剑身分离,为首的少年踉跄了两步,一落地便单膝跪下。
只见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目清秀,面白斯文若书生,一身绿衫,腰间悬一佩剑,乃是青云派首席大弟子姚正锋。
他面色苍白,神色悲怆,对着山门前一男子哽咽道:“师父,正锋来晚了。”
山门前站着的,则是青云派两大长老之一的于青松,他长叹一口气道:“跟我来吧,掌门师兄撑了许久,便是要见你的。”
说罢,于青松转身带路。
姚正锋跟着他一路行到门派内,此时的青云派一片惨淡,二人一路行到掌门院外,只见地上跪满了弟子,为首一人瞧着比于青松年轻许多,他身形略微削瘦,跪的笔直,手掌却握在剑柄上,见二人进来,冷哼一声。
“还晓得回来?”
姚正锋不恼,只上前行礼道:“师叔……”
那人还要再说几句,却是屋内传来一声垂垂老矣的叹息。
“叫正锋进来吧。”
姚正锋应了一声,走进屋内。
寝室内,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姚正锋眉头紧蹙,快步走到床前。
只见一个干瘪老人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他满头白发,曾经拿剑的手如今却如枯枝一般,颤颤巍巍得抓住姚正锋。
“正锋!”
“掌门师伯!”姚正锋哽咽道。
姚正锋乃是于青松首徒,更是青云派年轻一代的翘楚,石道仁对他寄予厚望,二人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情谊。
今年年初,石道仁练功走火入魔,自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终是走到最后一步。他满身修为,皆已散尽,如一个普通老者一般,身体渐渐腐朽。
石道仁的眼睛已不能凝光,只胡乱抓着姚正锋的胳膊,使了十分的力气,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我死以后……掌门之位……掌门之位……”
院外,青云派两位长老皆是身体微微僵硬,紧张地盯着屋里。
“掌门之位……”石道仁又喃喃重复了一声,突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本门镇派至宝天舞灵簪已流落在外二十多年,若是谁……若是谁将此物寻回,便是下一任掌门。”
说罢,石道仁狠狠捏了捏姚正锋的手腕,咽下最后一口气。
门外,青云派大长老于青松和二长老张顺,听到此话,皆是面容扭曲起来。
天舞灵簪被盗多年,青云剑派从未停止过寻找,可茫茫人海,若容易找到,那又岂会耽搁到今日?
石道仁这般说,可若迟迟无人寻回此物,难不成青云派便一日无掌门吗?
二长老张顺看了自己的师兄于青松一眼,心知不好。长幼有序,若长此以往,寻不得灵簪,那师兄于青松可就比自己多一分胜算。
然而掌门去世,眼下又哪里好争论这些?
张顺按下心中焦躁,装模作样的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