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拘谨地坐在床的另一头,这是一张大床房,两个男人睡下绰绰有余,不至于发生那种翻个身就将对方压倒的尴尬情况。
沈恕有着良好的生物钟,往往都是十一点入睡,早上六点起床。
他看了眼手表,先问郁松年:“你平时在家都是几点睡觉。”
现在年轻人都不会太早睡,沈恕的生物钟与身边的人都格格不入。
郁松年收起手机,温声道:“要睡了吗?”
沈恕拿出眼罩:“如果你还要玩手机的话,我可以戴眼罩。”
郁松年刚想说什么,看着沈恕手里的红色眼罩,却突然没说话了。
这个眼罩是李嫂出去旅游时买给他的,李嫂喜欢大红大绿,买来的颜色虽然觉得不太适合自己,不过也用到了现在。
沈恕见郁松年不答,便知道郁松年应该没这么快睡觉。于是躺了下去,盖好被子。他睡觉姿势很乖,正面躺着,双手在腹部交叠。
只是脸颊会稍微往左边侧一些,那是面朝着郁松年的方向。
他戴着眼罩,眼前陷入漆黑后,听觉便突然敏锐起来。
甚至能听见郁松年的每一次呼吸,不知为何,郁松年的呼吸变得有点沉,床垫动了动,是对方换了个姿势。
安静了好一会后,郁松年下了床,应该是去喝水了,他听见大口吞咽的声音,喝得有点急。
很快郁松年又回到了床上,关灯的声音响起,床垫的另一边轻轻陷了下去。
青水山庄的床垫买得太软了,人躺下去,就像陷进了云里。
他感觉到郁松年换了几个姿势,对方皮肤摩挲着被子,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尽数传到了沈恕的耳朵里。
直到腿上再次传来熟悉的温热,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郁松年的身体,不知是膝盖,还是脚尖。
胡思乱想中,托强大生物钟的福,沈恕还是到点就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他感觉自己被一株巨大的藤蔓缠住,藤蔓撩开了他的衣服,钻到了他的小腹,在他放松下来后,变得有些软的腹部上来回磨蹭着。
弄得他很痒,又想笑。
梦里他好脾气地与那株植物商量,叫它放过自己,藤蔓却不管不顾,甚至还长出了角。
沈恕定睛一看,竟是一对鹿角。
那鹿角的一边,任性地顶在了他的腰部,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烫。
沈恕猛地睁开了眼,酒店的窗帘是遮光材质,房内一片昏暗,他好一会才找回了视野。
此刻他已经与入睡前的姿势不同,而是侧躺着的姿势。
腰上沉甸甸的,有胳膊强势地从后方搂着他,是郁松年。
郁松年的手放松地搭在他的腹部上,五指修长舒展着,几乎盖住他的肚子。
他整个人都陷在了郁松年的怀里,后颈能感觉到那绵长的呼吸,一下下地打在那怕痒的地方。
梦中的鹿角来到现实,不是他背上的纹身,而是源自于郁松年的胯间。
这是每个男人晨起时都会有的反应,只是郁松年的好像更嚣张些。
哪怕隔着裤子,沈恕都能感觉到那股压迫感。
沈恕小心地掰开了郁松年的手,屏住呼吸,终于将自己从郁松年的怀里解救出来。
他匆忙地来到了浴室,镜子里的他面红耳赤,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猿意马。
沈恕决定洗个澡,他刚脱下睡袍,手却微微一顿。
他将睡袍翻了个面,摸到了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些许湿润,黏腻。
沈恕拿着那件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警告道:“别这么做,这太变态了。”
不过数秒后,沈恕还是将衣服拿起。
他闻到了一种与想象中全然不同,既躁动、又炙热,野性且直白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