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学谨匆匆赶到鲁克医院,找到守候在手术室外面长廊上的卡尔普兰丁格。
见老人家满脸焦虑、颓败,他感到悔恨之情有如滔天大浪一般排山倒海袭来。
他跟卡尔普兰丁格打了声招呼,找了处公用电话亭,也不管国内正值凌晨,直接给杜承运打电话。
杜承运在总裁办公室配套的卧室里睡得正熟,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打开床头灯,眯着睡眼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带着疑惑接起电话。
“爸,柳云舒的十根手指全部断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手术。”杜学谨语气沉痛。
杜承运震惊不已,忙问道:“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周映秋!”杜学谨痛恨道。
杜承运微微一怔,解释道:“你妈没这么大本事。”
“周映辉有!”杜学谨咬牙切齿。
杜承运知道周映辉一向心狠手辣,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他暗暗埋怨周家兄妹瞒着自己狠辣行事,嘴上却劝解道:“谨儿,这事还没查清楚,你别妄下定论!就算真是你舅派人干的,他也是为了你。换了别人,他哪会愿意费这个劲儿。”
“他毁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反而应该感激他不成?”杜学谨讽刺道。
“爸爸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想办法治疗吧。”杜承运安抚道。
杜学谨冷哼一声,质问道:“如果有人弄断杜学勤的十根手指,你还会这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杜承运叹息道,“我虽然欣赏柳云舒,也为他惋惜。不过,终究亲疏有别。”
“好一个亲疏有别!”杜学谨讥讽道,“看来,你是不可能大义灭亲了!”
“谨儿,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引火烧身,徒惹柳云舒全家怨恨!”杜承运提醒道,“出于朋友之义,我们可以帮忙分担医药费……”
“够了!”杜学谨厉声打断道,“我曾经很庆幸能够遇上你这么好的父亲。但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
杜承运发现电话突然断了,心中一阵懊恼。
如果不是周映秋为了面子死活想把杜学谨钉在音乐之路上,周映辉也不会多事下这个狠手。
说到底,这一切麻烦的源头,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杜承运给杜学勤打电话留言,叮嘱长子务必看住杜学谨,以免次子冲动行事。
放下电话后,他快速穿衣出门,独自开夜车赶回家。
他进门后直奔二楼的卧室,开灯后箭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周映秋的睡衣领口,将熟睡的对方拎起来扔到地板上。
周映秋痛叫着惊醒,发现多日未见的杜承运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再看自己倒在地板上,顿时火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杜承运高声喝骂:“你发什么疯?竟敢对我动手!”
杜承运冲上前抓住周映秋的睡衣领口,将其重重推到身后的墙上,死死抵住。
他低头逼视周映秋的眼睛,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派人弄断柳云舒的手指,误伤了谨儿,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不可能!”周映秋尖叫起来,“肯定是哪儿弄错了!”
她一把推开已经松劲的杜承运,飞扑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机前,匆匆忙忙拨打周映辉的电话。
“哥,你找的什么人啊?怎么误伤了谨儿?”
杜承运一听这话,心里存着的那点侥幸一下子烟消云散,对心狠手辣的周家兄妹俩厌恶不已。
可是,他除了批评几句,又能做什么?
大义灭亲?
绝不可能!
他可以为了次子和周家保持距离、维持礼节性往来,却无法与周家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