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本欲跃下高枝,听到寒梅这有些诧异的喟叹之话时,有些茫然转首朝她望了过去。
寒梅说话之时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此刻继而瞧着他,脸色虽依旧有些冰冷,却多了几分凄婉之色。
不顾龙玄怎么想,她自顾说道:“男人的心肠是何做的呢,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他都视而不见,只是盲目接受,却未给我一丝回馈。”
龙玄当下心中了然,他自知寒梅口中的他是何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人天差地别,无论出身、性情都不一致,竟能阴差阳错的有此缘分,实在令人惊讶。
他说道:“男人的心有时似火,有时似冰,就看对面之人是柴还是石了?”
此话有些深奥,寒梅一时参悟不通,疑惑问道:“火?冰?柴?石?这是什么意思?”
龙玄耐心解道:“他若爱你你便是柴,他便是火,纠缠起来便是熊熊盎意,你若是无关紧要的石头,他便是冰,一经接近便即生冷相对,互相冻结,难以亲近。”
寒梅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我太冷了吗?可我生性如此有什么办法?可我的心意,他看不出来吗?”
龙玄素知轩辕血魔心灵技巧,绝非呆傻之人,可两人要走到一起真的很难。轩辕血魔本自厌烦人间情爱,寒梅又冰冷无趣,两人在一起恐怕真是难有交集。
龙玄在这个世界收获两段感情,自已比前世多了些经验,说道:“他若爱你,你便是冰,他也想法融化你,所以你性情如何并不重要,也许他爱的就是你这种冷艳之人。”
寒梅点了点头,她觉得龙玄说的很有道理,可眼前的问题是,这轩辕血魔虽接受她的照料如流,却未对她付出的感情有所反应,甚至连话都很少跟她说一句。她出身寒地,性情也是一般的冷淡内向,这般委身相伴已经超出她所承受的内限,实在不知以后该怎么做才能扭转局面。
龙玄见她虽未出声,却分明又是隐隐叹息,知闻内情的他便自出主意道:“梅姑,不是我说,你在寒峡自幼生活,生活习性还有性情脾气都似那冰山一般硬冷勿近,天下哪个男人敢觊觎于你,这血魔本非常人,但修炼时久,自也有着常人性情,他既也要吃喝拉撒,便是和凡人一般的心境。”
寒梅妙目盈盈,一直专注的望着龙玄,听他说的入神,少刻后便开口道:“那依你所说,我该怎么办呢?”
龙玄说道:“你既随我出了寒峡,便要改去一些之前的生活习性,只有真正融入这温暖世界,你才能从内心感悟外界之人的心境体会。”
寒梅也是聪明人,对他所说几乎一点便通,只让她去改变却是有些难为与她。低头想了半天,心中便即有了章程,再度抬头之时,眼中落寞已然尽失。
两人正在此敞怀相谈,却听得不远处的山谷内一声嘶鸣,这声音尖利无比,彷如夜枭初醒,也像狸猫叫春,竟还有些婴儿半夜啼哭之音。虽只叫了一声,却足以令人浑身汗毛倒竖。
龙玄一惊,将身一跃,轻踏在树冠之上,朝四周梭巡。在这茫茫夜晚之中,四处一片寂静,只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处有些异样。
那处山谷顶上罩着一片血色光罩,月华竟不能透入。龙玄自北冰寒峡出来之后,但觉修道之人对除妖卫道之事却有些应负的责任,眼见那处邪异,心中的侠义之心燃烧,便自御出乌雷桃花剑朝那处异处飞去。
这半夜不静之音必有诡异,莫不是山魈野怪夜晚作怪,出来害人吧。
他前脚走,寒梅后脚便即跟上,两道剑光横掠满月,只朝那处血光飞去。
龙玄飞至跟前,只见那血罩之内一片模糊不能尽视,他便御出三火,三簇火菁交相缠绕,急速的朝那处飞掠而去。那血光之罩原来徒有其表,被这三火之威只一触,便自叭的一声破碎开来。
龙玄借着火光斜飞而入,只见一青衣女子躺卧在地,旁边站着一个不足一尺的小人正在她身边呆呆而立。
不消说,这定是山中怪物在野外遇到单身女子施手加害,适才的怪叫定是这小怪物得手之后的欢呼之音。
龙玄虚立半空,左手捏起剑诀,乌雷桃花剑一阵颤抖便即要朝那小怪物飞斩而去。
寒梅也自御剑而来,眼见龙玄不分情由便要动手,伸手一拉他的衣袖道:“别忙动手,走近看看再说。”
龙玄依然降下身形,和寒梅并肩走上前去,那小怪物听到背后有人,便自回过头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