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砚想着,定是先前宁清月回府的时候,被袁氏为难了一番,穆王又是那等嫉恶如仇之人,他自然就不会给他那面子,喊他岳父大人的。
至于袁氏,她就更别想了,穆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尚书府中供奉先人的屋子在后院,距离前院有些距离,眼瞧着宁清月要去先拜祭先主母,袁氏走到宁维砚跟前道:“妾身还要去张罗年饭的事儿,就先下去忙了。”
原本因着李颂对自己的态度,宁维砚对袁氏就有些不满,如今见她要走,宁维砚蹙眉不悦道:“王妃的母亲,亦是府中的先主母,你也该过去拜祭一下,年饭的事情,有下人张罗,你不必操那个心。”
忽闻此话,袁氏的神色微微一僵,她心中尤为的愤恨,可面上却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道:“是。”
宁清月本来只是想自己来拜祭她这一世的生母的,她虽然对这一世的生母没有任何印象,但是在现代的时候,她很清楚,她的父母是有多疼爱她。
倘若这一世,她的生母没有这么早死,她便是从小是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的,那么她这十几年来的处境定然也不会如此的艰难。
供牌位的屋子里,除却李锦泽这个外人,同去的人都给宁清月的生母上了香。
面对着生母的牌位,宁清月尤为虔诚地为她上了香,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给她磕了几个头。
起身后,身边的李颂语气轻柔道:“岳母大人见你如此,九泉之下应当也就安息了。”
宁清月的心头阵阵酸涩,她虽对生母没有印象,但是她想象着前世的父母,一时间眼圈也红了起来。
她拿出帕子,将眼角边的泪轻轻拭去,便是一旁的宁维砚也红了眼睛。
他回想起当年和发妻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是少年,少年人,满腔的热情,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宁维砚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圆滑老练的本事,身边的妻子袁氏,虽然错漏少,可终归不是他的初心。
想到这,宁维砚看了一眼站在袁氏身边的宁霜霜道:“霜霜,你去给你嫡母磕几个头。”
忽闻此话,宁霜霜的神色一僵,袁氏的脸色也白了白。
宁霜霜是她生的女儿,她的女儿凭什么认别人为嫡母?那她又是什么身份?
宁清月没想到宁维砚会忽然这么说,她心中有些诧异,不过也未曾阻止。
她的生母若没有死,凭袁氏怎么可能当得上尚书府的主母?
凭着,这十多年,袁氏一直苛待于她,宁清月便认为,宁霜霜要给自己的母亲磕头。
宁霜霜咬了咬牙,满脸的委屈,她可不认牌位上的人是她的生母,她的生母明明是袁氏。
站在一旁的李锦泽早就被宁清月幼年丧母之事所触动,如今瞧见宁霜霜不肯跪下给牌位上的尚书府先主母磕头,他的脸上也闪过了不悦之色。
既然是他未来的长孙妃,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宁清月见宁霜霜不肯跪,她心下冷笑,面上却故作委屈道:“妹妹既不愿跪我母亲便罢了,妹妹到底不是我母亲生的。”
宁清月说完,眼圈又红了。
李颂站在一旁揽住她的身子,满脸心疼之色。
李锦泽站在一旁对宁霜霜已是十分的不喜。
他左思右想后,方语气冷淡道:“既是嫡母,宁二姑娘应当给她磕个头才是。”
李锦泽的话一出口,宁霜霜的身子骤然一颤。
她呆呆地看向了李锦泽,脸上是一副泫然欲泣之色。
她紧紧地咬了咬唇,便又见袁氏温柔地笑了笑道:“我儿是该跟嫡母磕个头的,快磕吧。”
得了袁氏的话,宁霜霜咬牙跪了下去,只是她的眼中全装满了委屈与不甘。
穆王护着宁清月,可是她未来的夫君也如此护着宁清月!
一旁,宁清月见宁霜霜跪下去磕了头,她的唇角边微微划过了一道冷冽之色!
小样儿,被你们母女欺压了十几年了,这点儿利息还是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