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宇疯狂的笑声在昏暗的牢房里回荡着,明明炭盆烧得旺,田友敏却觉得周身裹着一层冰,刺骨寒凉。
见他状态不对,魏君遇朝沈言打了个眼色,沈言会意,连同柯杨一起把人带了出去。
至此,真正的正确答案也已明了,只是……李叔大概不会再轻易现身了。
“按照大盛朝律法,从轻处罚吧。”
知府连忙应是,闻言右母却是反应强烈:“不行!他杀了人!怎么能从轻!”
右父在旁点头应和。
知府脑仁都快炸了:“来人!把这刁妇拖下去!”
魏君遇脚步顿下,瞥向右母的眸子冷意翻涌:“你是不是忘了?他本来就活不久了。”
右母再也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香囊,烛光的影子在她脸上跳跃,越发凄凉,良久,才爆发出痛苦至极的哭喊来。
右宇好似心情很好,低哑的嗓子不知道哼着什么,调子悠长又莫名带着几分悲意。
魏君遇出来时,沈言正望着手上的新手炉出神。
“沈言。”
她瞬间回神,看着他的眸子闪了闪,面上若无其事地笑着:“殿下,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魏君遇被她扶着上了马车,松了松披风,道:“答案对了,李叔也没有理由再杀人,所以他不会轻易出现了。你把他的地方都查过了?”
沈言点点头:“李叔平日活动的地方不多,除了书院也就只有一间在河边的小木屋,我的人去找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魏君遇眉头微皱:“他只会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我和你去找找。”
说着就要让阿漆转道,却被沈言拦下。
“公子,如今已是五更天了,您好歹休息会儿。”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担忧,魏君遇愣了愣,忽地笑了:“你在担心些什么?”
“嗯?”沈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有这么明显吗?
魏君遇被她纠结的模样逗笑,稍微一想便知道了原因:“你是怕我和右宇一般?”
“……公子哪里傻,猜人心猜的透透的。”沈言嘟囔。
魏君遇哭笑不得,却又因她对自己的担忧而心软不已,连声音都不自觉放柔:“谁和你说我傻了?我虽和他一般先天身子弱,但我仅限于此,不作死的话活到八九十没什么问题。”
沈言放心了些,却还是疑惑,压低了声音:“那,那皇上为何明知你身体状况,还要让你来冶州府?”
魏君遇垂下眼睫:“没办法,其余人,不可信。”
只有他这样一个不沾权谋,唯心算术的人,才最适合。
沈言想通这一关节,顿时不说话了,良久,她正了正身子,认真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见魏君遇不说话,沈言恐他不信:“真的,不是因为皇命,是,是我自己……”
对上他一双琥珀般的眸子,沈言忽而面色燥红,连话都不会说了。
魏君遇忽而笑出声:“我知道,看你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向我表达爱意呢!”
“胡说!”
“哈哈……”
晚间,沈言睡前还是向和扬下了个命令:“我记得老周去西南采药了?”
老周是她此前偶然间结交的好友,在采药时险些坠入断崖被沈言救下,医术绝伦,让他来给魏君遇调理身子倒是个好主意。
和安垂首:“是。”
“三天内,把他带过来。”
和扬呆了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