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书里的大反派似乎一直还藏了很多后手,足以支撑他走到大结局的。
……
段三郎不是“为父”伸冤,而是为“忠臣良将”求一个公道,更是为“京畿天子”要一个安定。
岳派之人虽然明明知道这是针对他们而来,但他们却只能认栽附议。
不刻,闲杂人等尽去,司马长风正襟危坐,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羽林卫周庆、寒剑等,来到了宸星殿之外。
然而此刻殿上,段三郎却还面临着一桩麻烦。
司马长风稳若泰山,并不曾因为群臣附议而稍有异色,仿佛永远都是那么镇定自若。
在羽林卫押解罪人入殿之前,他甚至还悠悠地问了段三郎一句,“小七欲以何身份告这御状?”
若是旁人,此话断不用问,但段久跟段三郎关系匪浅,这话若是不问清楚,明日御史台鉴的折子怕是就要跟雪花一样飞进太极宫了。
段三郎先前用一番严词糊弄过去,但却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愿。
司马青给段三郎使眼色,段三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堂而皇之地忽略了司马青的示警。
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承认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会让他感到恶心愤懑的东西。
司马青哑然,暗叹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算、算是我,啊,算民女在为临安父母官告御状,行、行吗?”
那声音实在太细,哆哆嗦嗦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但宸星殿中鸦雀无声,再小的声音都能经过寂静的空气放大。
段三郎愕然,瞪着出声的杜三思,脸上分明写着一句:你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
杜三思嘴唇发白,耳根子却是通红的,战栗着站了起来,努力想要保持镇定,却总给人一种只消大声说话就能把人吓哭的畏缩感。
“段伯父……啊,民女是说段大人为百姓请命,断案识人公正廉洁,如、如今冤死途中,民女、民女……”
“你坐下吧!”段三郎额头青筋一蹦,猛地将人给拽了回去。
“等等,”司马长风神色不动,视线在杜三思那怂巴巴、泪汪汪的脸上扫过,“让她说完。”
“她什么都不懂。”就喜欢在不应该的时候瞎逞英雄。
司马长风眼皮一跳,“……”
“我懂的,”杜三思抿唇,眼神飘忽,声音却极认真,“三、七殿下,段大人也是民女的父亲,不是吗?”
他们已经拜过天地,也拜过段久了。哪怕隔着很远很远,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段三郎脸色发沉,声音微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告御状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杜三思瞪她一眼,废话,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告御状代表着什么。
使劲挣脱段三郎的手,杜三思蹭地站了起来,飞快蹦出座位,离段三郎远远的,按捺住颤抖,面对天子低头说道:“回陛下,民女杜三思恳请陛下,找出凶手,以慰忠骨亡灵!”
她的声音一开始还在颤抖,渐渐的,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晰,抑扬顿挫,字句铿然。
段三郎怔怔地看着她,忽然间心绪汹涌,难以平静。
“她的确更加合适,”司马青眼中浮过赞赏,对段三郎道,“别辜负她一番好意。”
“不用你提醒!”段三郎压低声音,冷冷回道。
司马青无言,看向座上君王,“父皇,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