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摆明了跟三殿下脱不了关系,虽然他也觉得司马岳不会这么蠢,但身边人做出这种事,他肯定知情。
想这么简单一句话就把人摘出去,当他们是笨蛋吗?
司马青不动,也按住了段三郎,范云自发起身笑道:“是啊高大人,你户部、我礼部都不是惯常审案的,此事与你我何干?这么急匆匆地站出来干什么呢?还是坐下吧。”
户部尚书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为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解劳,谋害皇嗣这样的大事,臣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但也不必如此着急,”刑部尚书冷冷盯他一眼,“王潮,本官问你,你是从何处得到的七殿下入京路线?又是从哪里招来的人手设伏?更是如何调动樊城军!”
户部尚书暗道不好,刑部尚书已然声若雷霆接连发问道:“谋害皇嗣,罪当诛九族!本官劝你最好说出幕后主使者,如此还能戴罪立功,若是敢狡言诡辩,罪加一等!”
王潮脸色一白,心口激烈地起伏着,瞪大了眼睛看向刑部尚书,就要开口。
“没错,本官也劝你最好说出实话,若是在陛下面前还敢卖弄唇舌意图欺君罔上,你知道结果是什么。”户部尚书森森地看着他。
“我……”王潮咬牙,似乎陷入了激烈的挣扎,“消息是我派人打听的,人是我从江湖上雇佣的,至于樊城军……也是我收买的。”
听你放屁。
杜三思得亏手中没有火烧,不然肯定要把那酒往他头上浇过去,痛死他丫的!
这话用来骗小孩子都没人信!
“还在撒谎!”刑部尚书震怒,“你是从何人手中得到的消息?”
王潮一惊,天子威压,东宫虎视,二品重臣威吓,皇亲国戚都在眼前,他顿时慌了,“是、是是……薛伟!”
刑部尚书冷笑,“薛伟是如何告诉你的?”
王潮道:“他喝醉了,我派人打听……”
“派谁?”刑部尚书步步紧逼。
王潮立刻道:“一个乞丐!没人注意的乞丐!问了之后我就把人杀了!”
“……”刑部尚书冷下脸,“醉青楼那种地方会放乞丐进去?你当本官是傻子吗?”
王潮固然害怕,但早就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条理并没有乱,“醉青楼人员复杂,我只要给乞丐换上一身衣服,就没有人会注意,之后杀了人,自然就可以灭口,也没人会发现!”
刑部尚书更加怒了,“你还敢撒谎!”
哎呀我的娘……
杜三思快被这位刑部尚书急死了,这当尚书的到底还是文官,审犯人还得挑那些常年跟犯人打交道来,这一个劲的威胁恐吓有屁用?
人家都杀人如麻,手上沾了好几百条人命了,还怕你这两句恐吓?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你还敢撒谎”,炒剩饭都炒臭了吧?!
想起以前自己在警、局兼职临时工扫地阿姨时,偶然在警、局的录像里发现刑警审讯犯人的总结要点,杜三思急得冒烟。
杜三思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急性子,但现在她真的有点忍不住捶胸顿足。
“刑讯当然要不停往细处问,不能给他思考的时间啊!这问得也太笼统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啊!就没有专门审问犯人的推官侦探什么的来一个?”
她猛地捶了下自己的膝盖,“真是急死宝宝了!”
空气霎时一静,刑部尚书缓缓回头看向她,意味不明。
杜三思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将这话给嘟囔了出来。
她眼皮一跳,迷茫地发现道道古怪的视线向着自己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