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汽车的时候,孟非言透过后视镜看见裴宿燃略显疲倦、烦闷地阖眼倒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抚上眉间,轻轻揉了揉,像是在舒缓自己的不适。
看到这样的裴宿燃,孟非言哪里还不明白,知道裴宿燃失败了。
不过即使是出师不利,裴宿燃的身上也看不出半点的丧气,依旧是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孟非言当然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和裴宿燃说话,否则就可能会有被炮灰的风险。
但当他看见情绪这么低落的裴宿燃时,自己也会情不自禁感到难过,心脏似乎被跟着揪了起来,变得酸涩、肿胀,想要聆听他的经历、分担他的痛苦。
「“你的痛苦我都心疼想为你解决~”不知不觉中我唱起来了哈哈哈。」
「本来看着挺悲伤的,可能是我共情能力强,结果看到评论区,瞬间不悲伤了,现在看见孟非言都会想到这句歌词……哈哈哈哈,救命啊。」
「网友们我嫉妒你们的才华。」
“戴东来不愿意合作吗?”孟非言考虑到安全问题,只能在开车的间隙询问。
裴宿燃闻言,虽然他现在十分不耐烦,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但还是出于礼貌地应了一句,双目依旧紧闭:“嗯。”
“是个硬骨头?”孟非言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踩到裴宿燃的雷点上,尽力顺毛。
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裴宿燃没有立马回复,车内再次归于寂静。
就在孟非言以为接下来都会是这么安静的时候,须臾之间,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悄无声息的冷笑。
笑声很轻很淡,音量低到孟非言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很快就有了具体的例子证明。
“硬骨头?抬举他了。重头戏都还没上,他就给我跪地求饶了。”裴宿燃重新睁开眼睛,眼底划过轻蔑的冷光,“不过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罢了。”
孟非言听到这话,似乎意识到什么,眼里闪了闪:“戴东来有把柄被人握在手里吗?”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把柄,是他的家人。”裴宿燃暗下眼眸,眼眸里暗沉沉的,滚动着孟非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又在想什么,“他的家里被安装了监控器。”
听到这话后,孟非言终于知道之前裴宿燃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了,因为——裴宿燃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很明显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那明天的竞标你还会去吗?”
“当然。”裴宿燃目光冰冷,孟非言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情绪,因为裴宿燃无论身处什么环境,永远都是那么冷静,“我不去,岂不是正合他意?”
“赢一次没什么,能一直赢才是本事。”裴宿燃口吻嘲讽,“他就算赢了,在我眼里他依然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