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抿了抿薄唇,嘴边还残留一点酒水:“林霂,我——”
&esp;&esp;她似乎觉察到什么,轻轻“嗯”一声,柔软的声音随即压低下去,如同贴在他的耳廓旁说悄悄话。
&esp;&esp;“萧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esp;&esp;约定
&esp;&esp;萧淮没有在是卖国贼,那么李鸿章及后代一手创办的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岂不也是卖国贼?如果说你的曾祖父萧正甫是大汉奸,那么你曾祖父居中斡旋,促成德国银行借贷给清政府修建的沪宁、广九、沪杭甬等七条铁路干线岂不都是汉奸的足迹?这些银行,这些铁路,直到现在仍然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所以你千万不要和回帖人一般见识。他们无知愚蠢,会把你拉到他们那个层次,然后用他们丰富的骂街经验来打败你。”
&esp;&esp;林霂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气息不够,有点喘。
&esp;&esp;她平复会儿,发现听筒里依旧很安静,静得连萧淮的呼吸声都不可辨闻,仿佛他根本没有留意她在说什么。
&esp;&esp;被人漠视的滋味委实不好受,林霂的整颗心瞬间紧缩,却不得不把话说完:“关怡的朋友是《东方早报》的主编,如果你需要登报发表个人申明……”
&esp;&esp;“不需要。”
&esp;&esp;他突地打断她的话,她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自讨没趣。
&esp;&esp;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准备结束电话时,萧淮的嗓音透过话筒真真切切地传到她的耳畔:“林霂,你最近过得好吗?”
&esp;&esp;面对突如其来的问候,林霂默了几秒,略低下头:“不好。”
&esp;&esp;“为什么?餐厅经营不善?”
&esp;&esp;“不止。”
&esp;&esp;“医院的工作不顺利?”
&esp;&esp;也许是错觉,萧淮居然在关心她。
&esp;&esp;林霂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那只空闲的手却和窗沿下边的密封胶过不去,抠抠挠挠:“医院今天公布了求婚
&esp;&esp;在最近四十多天的时间里,林霂往返上海慕尼黑数次,期间既要做好本职工作,又要应对赴越援医资格考试,还得操心季云翀的复健,里里外外忙得焦头烂额,人瘦了两圈。
&esp;&esp;再苦再累都无所谓,真正给她会心一击的,是专业测试分数名列前茂,却被相关领导从援医候选人名单里剔除。
&esp;&esp;林霂找领导询问过详情,领导却批评她频繁请假明显对工作不上心,故不考虑外派她出去。
&esp;&esp;争辩无济于事,林霂还得继续做好分内事,一个通宵晚班撑下来,疲惫得站着都能睡着,却不能休息,抓紧时间赶到机场,搭上飞往慕尼黑的航班。
&esp;&esp;刚坐下,就接到关怡的来电。有人高价买下公寓,只给两天时间过户交房。换句话说,林霂必须马上腾空房子。
&esp;&esp;林霂拜托关怡帮忙打包,接着迅速联系了一间搬家公司,租用仓库储存行李,这才解决了突发问题。
&esp;&esp;稍稍喘口气,她又收到银行发来的还贷提醒短信。
&esp;&esp;由于分身乏术,她被迫将餐厅关门歇业,打算拿到援医资格后再专心打理生意。如今援医无望,餐厅那边只有负债没有收入,哪怕她拆东墙补西墙,也很难把这个月的商贷补上。
&esp;&esp;林霂心事重重,忘记了季云翀的嘱咐,没有在起飞前给他打电话,径自关机。
&esp;&esp;落地后,林霂拎着行李箱急忙赶往出口。季云翀今日将复查血常规和血沉,如果检测结果正常,他随后就可出院。
&esp;&esp;心里如此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出了航站楼,万里晴空,她抬手遮挡晃眼的光线,听见一声含笑的呼唤:“木木。”
&esp;&esp;林霂应声回眸,在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中见到了季云翀。
&esp;&esp;他外表高大帅气,却坐在轮椅里,所以格外引人注目。他无视旁人的异样眼光,目光深深地望着她,见她愣在原地,微一挑眉,扬起唇角露出明朗的笑容。
&esp;&esp;林霂朝他走过去。
&esp;&esp;“等等。”他唤住她,双手撑住轮椅的臂托提起上半身,左腿受力打直,那条饱经磨难的右腿则十分缓慢地挪立起来,并拢,站定。
&esp;&esp;他朝她跨了步。
&esp;&esp;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瘸子,然而右脚提脚慢又迈不开,导致他看上去就是跛了,残了。
&esp;&esp;行人见状,对他流露出怜悯的眼神。
&esp;&esp;他脸上的神色有一瞬的窘迫,旋又恢复正常,执著地用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林霂。
&esp;&esp;林霂于心不忍,快走几步迎上去。
&esp;&esp;两人面对面站定。她正要说话,他忽地将她拥入怀中:“liebe,wieht’s?denkstduanich”
&esp;&esp;——亲爱的,你好吗?你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