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瑞安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神茫然。
“帮我松开!”奥登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要去找工作吗?”
“这个说来话长,我让别人帮你解开。”普林说,走到那个看上去颇有身份的男人面前,枪口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脑袋,“您介意当一下人质吗,先生?我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他叫肖恩。”奥登说,“是这里的股东。”
“您投资了一个非常变态的行业,先生。”普林咧咧嘴,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在追他的人。普林把枪口紧紧抵在肖恩的脑袋上,有些意外他的顺从,但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冲对面的家伙们叫道,“停下来,不然我干掉你们老板!”
保安们听话地停了下来,担心地看着肖恩,愤怒地瞪着普林。金发男人扬眉,“现在把枪放下,很好,你,对,就是你,去把床上那笨蛋的绳子解开,很好,很听话,我现在可算理解那些银行劫匪的心情了,大把人围着你转确实很过瘾。”
奥登粗暴地把伯瑞安推开,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药效因为疼痛的冲击而减轻不少,他解开戴茜的束缚,穿上衣服,艰难地向普林的方向走过去。
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腕子,伯瑞安冷冷地看着他。
“你不可以走。”他说,力气大得像铁钳,奥登用力试图挣开,他身上的药效还没褪去,那人的手像牢牢地把他卡在那里的石块!
“嘿,快点!”普林叫道,“你在等狙击手瞄准吗!”越来越多的声音聚集在外面,这代表着逃脱将更为艰难。
“放开!”奥登叫道,伯瑞安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放开他,萨克先生,斯贝特少爷在他们手里!”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急切地叫道。如果我让他们射杀这个疯子会不会太不人道?普林盘算,他的枪不能离开肖恩的脑袋,他知道这里有一堆的高手。他可没有疏忽的本钱。
伯瑞安微笑,他的眼中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坚决,“我会杀了你的朋友,即使你杀死肖恩,他们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向普林说,他把手伸向口袋,竟掏出一把袖珍手枪!他把枪口对准奥登。
“我感觉糟透了,比破产还遭。也许我找错了方法,但我已经看不到别的路了……”他说,“其实当你知道你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时,感觉并不太遭,因为你只能那样。我会杀了你们,因为我只能这样。即使死,我也不能容忍你们好好活着……”
“叫他停手!”普林叫道,几个保镖不知所措,一部分已经把枪口指向了伯瑞安。
普林张大眼睛没有人开枪,他看到那个漂亮的金发女人拿起桌上的刀子,向着伯瑞安的后背刺了进去!
鲜血涌了出来,伯瑞安慢慢回头,他看到女儿白皙的脸上沾着艳红的血迹,这让她有一种妖异的美感。他手中的枪掉到地上,身体艰难地跪下,戴茜拥住他,同样在他面前跪下,灰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碰触到她的脸,他养大的小女儿,现在看来依然完美得像画中的天使。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蹭了蹭他抚摸她脸颊的手指,“爸爸,这样好吗?”她柔声说,“爸爸,我很爱他,我很幸福,始终都是。所以我想保护他,你不会怪我把,爸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在一个有阳光和花朵的地方,很幸福的生活,我会一生爱他……”
她捧住他的脸,抵在他的额头上,喃喃地说,“就像我爱你一样那么爱他……”
在那瞬间,在那个人濒死的瞬间,她想她看到了他眼中那抹温柔的神采,那是在她还是孩子时,那陌生的少年轻轻抱起她,眼中那温柔的色彩,是她冲那男人撒娇时,眼中幸福的宠溺……
她相信他爱她,从未曾怀疑。
普林等人看完了这出亲情剧,那金发女人慢慢站起来,艰难地拖起仍在脱力中的奥登,向走廊走过去。
“你杀了他。”奥登小声说,戴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显然指望男人保护不是件聪明事。”
“请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车放在楼下,啊,真可惜我不会开直升飞机,这时候该叫飞机!”普林遗憾地说。肖恩做了个手势——虽然他是人质,但手势仍很优雅,“按他们说的做,谁也不要妄动。”
他们往楼下撤离,因为人质的配合并不算太艰难。奥登看着普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准备去找工作,”普林说,“这时一个女孩的哥哥失踪了,他好像来了这里,她委托我查一查,所以我就冒了一个家伙的名混进来了,可我什么也没查就……”
“因为你那烂脾气。”奥登说。
“难道为此我就要忍受一个色狼上下其手吗!他们居然要我脱光了衣服帮他们口交,还要我叫什么‘主人’,我都说了不要,那帮混蛋居然想跟我动手!”
他一边艰难地把肖恩往下拖,一边说。“这里是个色情组织,幸好我多带了些炸药来!”
“查案子你带那么多炸药干什么。”奥登嘀咕,从别墅毁灭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恐怕带的是准备去“勇闯夺命岛”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