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相爱的人是前生欠他,这一辈子来补偿,秦筝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辜负了他,不然这辈子怎么就跟他狠不起心来?他们之间隔着家族的仇恨,如果换了其他女人,早就恨而离去了吧?她总是这样没出息,一次次想过要走,一次次还是自己回到他身边。
——仿佛天下偌大,却只有他身边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碧笙喝完汤,醉猫似的笑眯眯地将碗递给秦筝,“辛苦你了,老婆大人。”
秦筝手腕就一抖,险些将手里的汤碗跌到地上。其实刚刚碧笙接过汤碗去喝汤的时候,秦筝就听见他咕哝着说了一句什么,只不过秦筝没敢当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会儿他又说,而且是黑瞳凝着她,丝毫不想回避地说。镬
秦筝只觉面上燃起红火来,却又不能跟这个醉猫当真,便转过头去起身将汤碗送到厨房去,轻轻说了声,“别胡说八道了,赶紧上楼去睡觉!”
望着秦筝纤致的背影缓缓融入光晕之外的黑暗里去,碧笙眯了眼睛,目光里终于压抑不住丝丝感伤。他还能这样看着她,多久?
他知道他今晚真是孟浪,可是就是想这样叫她。尽管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资格,他甚至根本没办法给秦筝一个关于明天的承诺——如今这个时代里已经cheap到不值钱的一句话,他都不敢说出来……却还是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想这样称呼她,想告诉她他的心情。
想着方才秦筝仿佛小猫一样受惊的神情,碧笙就忍不住笑开。她的眼睛圆睁,葡萄一样的瞳仁里掠过一丝粉红色的电光,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点点羞怯……
碧笙想着,心里就热了,坐不住索性起身来,摇摇晃晃跟着走进厨房去。秦筝正在水池边洗碗,碧笙心中一柔,便伸臂从背后抱住了秦筝的腰,将头无赖地搁在秦筝肩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秦筝就僵了,手上还满是洗洁精的泡沫,便讷讷地呵斥,“你,你别乱叫。”
“老婆老婆老婆……”碧笙越发无赖,从后面吻着秦筝的耳垂,“你不让,我也要叫。你就是我老婆老婆老婆……”
“嘁……”秦筝被他闹得无奈,忍不住伸手拍了他额头一下,将手上的洗洁精泡沫全拍到他额头上去,“好,你现在头发白了,是老公公,我是老婆婆……”
其实心里也早已有了这份笃定吧。就算没有他的承诺,自己甚至也不敢想是否有一天真的能走进婚姻,可是心里早已认定了彼此吧?所以他叫老婆也不为过,便让他叫吧。心里是若惊若惶,可是更多的是开心,不是么?
卫嘉蓝的母亲邓婉榆曾经给了秦筝绝大的启发。其实就算不能跟相爱的人走进婚姻,却也不妨碍两个人能够相伴一生。其实爱情和婚姻的本质是什么?并不是那一纸证书不是么,只要是两心相许、一生相守,就够了。
秦筝释然,洗净了手转过身来将碧笙额头的洗洁精泡沫一点一点擦净,明眸宁静,“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么喝酒。记着,你的身子不光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也是属于我的。秦碧笙,你还得陪我一辈子呢,不许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碧笙听得心潮澎湃,紧跟着就迅速下。流了……他借着酒意将秦筝抵在流理台上,将没出息地昂扬起的部位无赖地贴住秦筝,嗓音沙哑下来,“说的太好了……老婆,我的身子是属于你的……你要不要吗?快说你要……”
秦筝被碧笙的厚脸皮给惊到,旋即莞尔而笑,轻轻推着碧笙的肩膀,低声讨饶,“你别闹了……嘘,妈、周护士和宋妈都睡着了,你这样,她们会听见的……你讨厌啦……”
碧笙却已经难以按捺,手指伸进去揉弄,借着酒劲儿贪婪索取着秦筝的吻。
秦筝最后只能投降,笑着哄他,“我们上楼,啊……”
一夜旖旎,碧笙像是不要命地冲击,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子榨干,每一滴精华全都要喷入秦筝体。内。天亮时分秦筝被他折腾得实在熬不住,中途就在他臂弯里睡着。她的面颊嫩如桃花,红唇柔软而水润,像是成熟的樱桃。碧笙爱得心内痒痒,即便她睡了,却还舍不得抽身而退。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便缓缓推进,更像是柔情的倾诉。
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碧笙缓缓起身。一夜无眠,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还能跟秦筝在一起的时光。胃里的疼痛翻涌还在,还好,与秦筝的欢。爱就是这世间唯一能医治他的灵丹妙药。用迷醉身心的爱,与胃里的疼痛对抗了一夜,他此时才能这样淡定起身。碧笙披了衣裳到窗前,黑瞳穿过青蓝的晨光,静静望着隔壁的那家宅院。他必须要知道,隔壁住进了谁。
此时此刻,围绕秦筝身边每一个异动,他都必须要了若指掌!
决不能,让秦筝冒一分一毫的风险。
“碧笙……”秦筝从被子里娇慵伸出双臂来,面颊绯红像是吃饱了的小猫,长长的发一丝丝缠绕住她妩媚的眼神。碧笙回身便笑,收起之前所有的凛然神色,“多睡会儿吧,乖,累坏你了。”
秦筝笑,赤着身子将被子裹住,便跳下床来走到碧笙身边。两只手还扯着被角,防止走光,只将面颊贴在他背上,“那你给我补偿……给我个礼物。”
碧笙就笑,心底柔情如潮水泛滥,“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心、我的命,都是你的。”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指来,越过他宽阔的肩膊,伸到他眼前去。却,没说话。
碧笙望着秦筝的手,微微愣了愣,随即会意,心里便有澎湃的欢喜猛然喷发!“小猫,你要什么?难道是……”
秦筝在碧笙背后红了脸,“你讨厌不讨厌呀你!猜到了还要问出口?你知道不知道女人自己要那东西,多掉价!还不赶紧给我呀?”
碧笙就笑,反身抱紧秦筝,“我给你拿去啊,乖,闭上眼睛。”
秦筝单手扯着被角,闭上眼睛,另一只手就忐忑地按在了心口。忽然就决定将自己的一生这样交给他。不要万众瞩目的婚礼,不要牧师主持的誓词,甚至不在乎法律上的一纸证书,甚至也不介意别人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改变……
就这样,与他约定一生。
在这东边窗子朝阳绯红的初生里,在这昨夜将彼此都坦诚交付之后的余暖里,在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衣的看似尴尬里……在这天地宁静,万物尚未苏醒的时刻;在这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刻——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他。
婚礼的时候,牧师会郑重地问新郎新娘的心意,每个新人都要郑重地说“我愿意”。“我愿意”便是婚礼中最重要的时刻。所以不在乎有没有仪式,只在于有没有那份“我愿意”的心意。
秦筝闭上眼睛微笑,在心底默默说,“秦碧笙,我愿意。只要一生一世都能在你身边,无论要承受什么,我都愿意。”
本来两个人一生相许的承诺就与旁人无关,不是么?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这一片静默不言的天地,就够了。
指上套入清凉,碧笙的指腹粗粝而温暖。秦筝体会着那丝清凉一点点套入指根,眼泪终于一颗一颗跌落。
睁开眼睛,秦筝忍不住哭出声来——碧笙竟然单膝跪倒在她面前,带着一份近似虔诚的表情,那样认真地将戒指戴进她手指上。都说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