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过锦书手里的碗,起身盛了一碗放了冬虫夏草的童子鸡汤给锦书:“把这个喝了,补补身子。”
锦书盯着鸡汤上浮着一层油腻,便觉得吃不下,皱了眉道:“太油了。”
他拿了个汤勺,耐心地漂了上面的油腻,道:“这样行了吧?来……”
锦书被动张口喝了他喂来的汤,按说他这样体贴入微,这样宠溺她,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许是一切来得太快,让她不适应。
看她好像不怎么开心,纪宣仪心中一悸,小心问道:“这汤……不好喝吗?”
锦书勉强一笑:“不是,很好喝啊!”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一般的难喝。”纪宣仪赶紧自己尝了一口,不错啊!味道鲜美极了。
“宣仪……”锦书踟蹰着轻声唤他。
他眉毛一抬,似询问。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锦书犹豫着还是问出口,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如果他是因为昨夜她帮他解毒而心存内疚,那么,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
纪宣仪笑叹着:“原来你的小脑袋瓜在琢磨这个?”他敛了笑意深深看她:“不要觉得奇怪,你就当我是突然醒悟了,突然开窍了,我想这么对你,想要你过得开心快乐,就这么简单。,”
这能算是告白吗?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回答,锦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饭。
“对你好也能让你这么困扰,真是拿你没办法。”他叹气着,眼里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
锦书尴尬道:“尽说我,你怎还不吃饭?”
他揶揄着:“秀色当前,美食失色,我看着你就够了。”
锦书羞赧道:“你不会是说我长得太难看了,倒了你胃口?”
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方别有意味地看着她,喘息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胃口有多大。”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想起先前他说要狼吞虎咽地吃了她……锦书羞得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二奶奶……”话儿在门外唤道。现在情形可不比往日了,不能再随随便便地闯进去,说不定二爷和二奶奶正在亲热呢!昨日二爷和二奶奶终于成了好事,看二爷今日对二奶奶关怀体贴得不得了,吃饭也不让她们伺候着,嫌她们晃在眼前碍事。
锦书忙坐正了身子,道:“话儿,进来说话。”
话儿掀了帘子进来,看见二奶奶满面通红地,二爷则是笑意吟吟,忙道:“话儿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呢!话儿还是呆会儿再来吧!”说着便要退了出去。
锦书怨嗔地看了宣仪一眼,都是他闹的,现在连 话儿都来笑话她了,窘道:“怎这么多废话,有事儿快点说。”
话儿递上一个长布包,道:“这是方才三奶奶让人送来的,说是给二奶奶的礼。”
锦书接了过来是,问:“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说是三奶奶亲自画的。”话儿回道。
“哦!是弟妹画的,我倒是瞧瞧。”纪宣仪拿了过去,解了布包,走到桌案前展开,一下就变了脸色。
锦书看他神色不对,奇道:“怎么了,画的是什么?”
纪宣仪胡乱把画一卷,冷了声道:“话儿,你把这个给三奶奶扔回去,记住,是扔,就说是二爷我吩咐的。”
“拿来我瞧瞧。”锦书伸了手。
纪宣仪不让,把画塞到话儿的怀里:“快去……”
“宣仪,你这是做什么?哪有把人家送的礼物扔回去的,这样做太不礼貌了。”锦书薄责道。
纪宣仪眼神阴郁得可怕,沉声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无礼便还她更无礼。”
锦书上前从话儿手里拿过那幅画,展开来,只见画上画了一株梧桐树,树上栖了一只雀鸟,旁边题了一词:梧桐本为凤凰栽,却引雀鸟望枝来。痴心欲与凤凰攀,落得闲人带笑看。
锦书心里一阵难堪,她得罪淑媛了吗?她要这样奚落她。
“别看了,这种破烂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她自以为是大都护的女儿便了不起了吗?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看等她这只凤凰落了毛,不不如一只鸡。”纪宣仪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