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是野兽的乐园,普通村民的禁区,但对于郑旦来说,这里更像是她展示勇气的舞台。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但在这个小村里,她的武力值堪称天花板,无人能及。她艺高人胆大,经常独自游荡在野外那些凶险之地,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样遭遇大群恶狼的围攻,一般的猛兽即便她无法战胜,也能跑得掉。
只顾紧盯着东施逐渐远去的背影,在被郑旦疏忽的侧面,树丛突然无风自动,仿佛有什么生物在慢慢接近。“咦?没有风,树丛怎会晃动?莫非东施还有同伙藏身于此?”她警觉的停下脚步,低声喝道:“是谁藏在那里?你已经暴露了,现身吧!”
树丛继续摇晃,却没有人出声。郑旦冷笑一声:“躲躲藏藏,岂是英雄所为?给我出来!”说罢,她身形一闪,犹如猎豹扑食般纵身一跃,瞬间跃进树丛中。
黑漆漆的树丛深处,一个雄壮的身影匍匐在地上,似乎想通过掩耳盗铃的方式躲过背后的目光。
郑旦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一把揪住了那人的后衣领。
“鬼鬼祟祟的,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郑旦笑眯眯的说道,同时用力往上一提。
抓上去的时候已经觉得手感有点不对,等她发力时更是大吃一惊,仿佛不是在拉一个人,而是在拽一座山,沉得让她绝望,“这人怕不是有千斤重?”
“嗷呜。”一声低沉而恐怖的咆哮打破了树林的寂静,黑乎乎的大脑袋缓缓从树丛中抬起,转过来直勾勾地望向郑旦。
郑旦的瞳孔猛地收缩,惊得她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苍白:“我的天!这是……荒野霸主——黑熊!”
没错,眼前的生物,咧着嘴巴,头大如斗,四肢粗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正是那在荒野中纵横无敌的存在——黑熊。它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色毛发,每一根都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仿佛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铠甲。当黑熊完全站立起来时,它庞大的身躯好像一堵墙一样占据了郑旦的大半视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渺小如羔羊般的人类。
郑旦的心脏狂跳不止,她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在这荒野之中,黑熊是真正的霸主,就连号称百兽之王的老虎都要对它礼敬三分。此刻,她只能祈祷这只黑熊没有把她当作猎物,否则她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尽量远离对方,一边用讨好的笑容和温柔如水的声音解释:“刚才的事完全是误会,我真诚地向您道歉,以后再也不敢了。”
黑熊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它身躯前倾,缓缓地向郑旦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贴近之后,它咧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但此刻却似乎只是象征性的威胁,并未作出实质性的攻击。黑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焦急与渴望,它的目光在郑旦身上徘徊,鼻子不断嗅来嗅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要咬这里,那里也不能咬啊!我不想死……我的肉是酸的,真的很难吃……旁边有竹林,有好多竹笋,都是嘎嘣脆的,比我好吃一百倍!”可怜的郑旦,被吓得魂不附体,满嘴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黑熊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咆哮。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心头一紧,吓昏头的郑旦只顾着害怕,认为黑熊在呼朋引伴,惊得浑身发抖:“您是担心浪费食物吗?独自吃不完,还得叫伙伴们一起来开席?”
“错!你仔细品一品,它的吼声中,是不是隐隐带有一丝慈爱?我觉得不是呼叫同伴,更像是喊孩子回家。”
这时候她哪里有闲心去琢磨,满脸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滴下:“呜呜呜~~那不是一样吗?熊孩子更可怕,我一样会被吃掉的。”
“又错!早上的时候,你不是看过了吗?熊孩子还没长牙,只能喝奶。”
“啊?”听到这句,郑旦突然清醒过来了,刚才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声音如此耳熟?她扭着脖子向后看去,只见李惜花懒洋洋的靠着一棵大树,正在挤眉弄眼的对她做鬼脸。
她焦急的大声喊道:“你个笨蛋,还不快跑?怕我一个人死的太孤单吗?”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嗔怪,但更多的是对李惜花的关心和担忧。
洋洋自得的李惜花自我陶醉着: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刚才她还吓得眼泪直流,此刻因为关心我,却变得勇敢起来,气息粗壮、声音洪亮。接着又开始顾影自怜:真是没办法呀,本少爷玉树临风赛潘安,终归逃不过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宿命。
“就冲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你死啊。等着吧,我想办法救你。”虽说手里有“熊孩子”这张王牌,但也要使用得法,一个不好,让黑熊误会或生气了,随手就能把郑旦撕成碎片。
他退后了几步,将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熊崽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迅速退开一段距离:“熊大人,这是你可爱的儿子吧?咱们一换一,公平合理交换人质,放开那个女人,这小家伙我还给你。”
郑旦机灵得很,见黑熊目不转睛的看向小萌兽,连忙爬起来逃跑,一溜烟跑向李惜花,手中还不停地做出示意快跑的手势。
相比之下李惜花显得不慌不忙,在他看来,动物也有灵性,人家刚寻回儿子,哪有那么快翻脸。只要没有人作出过激的行为,不引发黑熊的应激反应,安全方面他根本不担心:“别跑得那么急,动作平和一点,省得让人家误会。”边说还边转过头去,向刚醒来的小熊崽挥手道别。
见到失而复得的儿子,黑熊忘乎所以地跑过去,用舌头亲昵地舔舐着小熊崽,全然顾不上周围的其他事物。
郑旦见状才安心下来,没好气的道:“刚才差点就没命了,我能不慌吗?你倒是轻松惬意的很。”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竟敢徒手去揪一头成年黑熊,不禁感到一阵后怕,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在野外树林里,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
闻得此言,李惜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救了你一命,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吗?”
算起来,短短几日间,他已经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郑旦表面上对他嗤之以鼻:“切!你不过是赶巧了而已。”暗中却忍不住悄悄偷看他,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心里更是偷偷想着:每次自己陷入绝境,他都会及时出现,难不成他是我命中注定的护花使者?
好在她的动作比较隐蔽,李惜花没注意到,更猜不到她心里的小九九,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对了。早上说好在家做好饭等我,怎么我回去一看,你们两个都不在家?”
说起这个事,郑旦忍不住抱怨起来:“还不是为了给你采那特效药,听说对治疗筋骨肌肉有奇效,但只在蜈蚣谷里生长。那地方距离我们村可不近,在野外走了好远的路呢,可把我累死了。西施那丫头还非要跟着去,害得我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让野兽把她给叼走。”
“我谢谢你了,采回来的药呢?”
“放心,丢不了,在西施提的篮子里放着呢。”
“那西施人呢?”
西施人呢?郑旦一拍额头,懊恼不已:“糟糕!西施一个人往西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