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火车恰好停在了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我们只走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一个车库,从那里弄到一辆车,半小时后,就行驶在了赶回伦敦的路上。直到此时,波洛才决定满足我的好奇心。
“你没看出来吗?当然我之前也没有。可我现在看出来了。黑斯廷斯,有人想把我支走。”
“什么!”
“是的,并且煞费心机。我险些前往的地点和方法都经过了全面而细致的计算。他们害怕我。”
“谁害怕你?”
“那四个天才犯罪家。一个中国人、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女人,以及最后那一个。祈求上帝保佑我们返回得够及时吧,黑斯廷斯。”
“你认为我们的访客有危险?”
“我很肯定。”
皮尔逊太太在门口迎接我们。匆匆应付掉她再次见到波洛的惊喜后,我们向她询问情况。她的回答让我们都松了口气。没有人来过电话,客人也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好不容易放下心来,我们上楼走进房间。波洛穿过外侧的房间径直走向里屋。然后他叫了我一声,声音听起来莫名焦虑。
“黑斯廷斯,他死了。”
我慌忙跑了过去。那男人还像我们离开前那样躺着,可他已经死了,死了好一段时间了。我冲出去找医生,里奇韦这会儿一定还没回家,于是我马上找到了另外一位,并把他带了过来。
“他已经死透了。可怜的伙计。这是你的流浪汉朋友吗?”
“差不多吧。”波洛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医生,他的死因是什么?”
“很难说。有可能是某种急性病发作。我发现了窒息迹象。这里有煤气管道吗?”
“不,只有电灯,没有别的。”
“而且两扇窗户都开着。他应该死了有两个小时了。你们会通知相关人员的吧?”
医生离开了。波洛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又联系上了我们的老朋友贾普探长,问他能不能过来一趟。
这些工作刚做完,皮尔逊太太就出现了,双眼还瞪得大大的。
“有个人说他是从汉威尔……从精神病疗养院过来的。你认识他吗?要带他上来吗?”
我们点头同意,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大块头男人就被带了进来。
“先生们,早上好。”他高兴地说,“我听说二位收留了昨晚从我那儿逃走的一个小可爱。”
“他刚才还在。”波洛平静地说。
“不会又跑了吧?”看守人略显担忧地问。
“他死了。”
男人看起来竟像是松了一口气。
“一般人可能不会这么说,但我敢说,这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他很……危险吗?”
“你想说他杀人成性?哦,不会。他人畜无害。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而且非常神经质。中国的一个神秘社团把他关了起来,他们都一样。”
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被关了多久?”波洛问。
“已经两年了。”
“我知道了。”波洛平静地说,“难道没有人想过他可能是……正常的吗?”
看守人大笑起来。
“如果他是正常的,那到精神病院来干什么?他们都说自己是正常人,你懂的。”
波洛没再说下去。他把男人领进房间查看尸体,那人几乎马上做出了辨认。
“就是他,错不了。”看守人若无其事地说,“这伙计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好了,先生们,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最好还是马上离开,好去善后。尸体不会在这里放很久的,不会给二位带来更多的麻烦。不过如果相关部门提出传唤,可能你们还得去一趟。就这样了,祝二位早安。”
他粗鲁地鞠了一躬,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贾普来了。苏格兰场的探长还跟以前一样精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