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发现,守卫通常半日轮换,在中午时分往往较为松懈。
李静训透过那扇小木门的门缝看了看,果然没见到那些守卫的身影,见上头还缠绕着锁链,他找来一块石头,狠狠砸了几下,锁链纹丝不动,这样恐怕不行,锁没砸开,倒容易把人引过来了。
他又看了看围墙,约莫三丈高,他试着蹬了几步又掉下来,光溜溜的墙体,无处借力。
不远处,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盯了他很久,怀里的小倌儿娇笑着贴上来,“爷,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芝兰,那是谁?”
夜晚,灯火连绵,秦楼楚馆歌舞不休。
老鸨满面堆笑,迎来送往,头上一朵硕大的牡丹醒目异常,忽而肩膀给人一拍,老鸨转头道:“赵爷,您又过来啦!风月他好像接客去了。”
被称作赵爷的男人,面容精瘦,宽袍锦衣,七八个玉牌挂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他摆摆手笑道:“我现在不姓赵了,姓黄,知道吗?听着跟皇上的皇差不多的。”
小月儿听见凑了过来,“我说黄爷,您又改姓啦!之前是跟着户部詹事大人改姓王,后来跟礼部侍郎又姓了常,我说您干脆改姓李得了,那才是真真的皇家姓氏呢?”
老鸨一巴掌打过去:“没规矩的,这也是你能说的,一边儿去,”小月儿噘着嘴,揉揉脸蛋,跑开了。
黄爷轻咳一声,道:“那督军大人非要请我去做门客,唉!我再三推脱都不行,架不住人家盛情难却,只是这进了门就离天子皇家更近一步了,腌臜名字岂可登堂?”
说罢,抖抖袖袍,道:“鄙人多次来找风月,他都一概不见,怎么,这是连督帅府的面子都不给吗?”
老鸨久经战阵,嘴上扔挂着笑,说:“黄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风月那脾气您也知道,哪比的上您的鸢红善解人意呢!”
黄老爷摸摸下巴,哂笑道:“各有滋味,各有滋味吧!”
正说着,木阶上一个人步步生莲的走下来,外裳半披,轻薄中衣凌乱,露出莹润的锁骨。
黄老爷隐隐直起腰背。
老鸨笑道:“风月,你不是在伺候周老板吗?怎么下来了?”
周老板是做盐运生意的商贾,富甲一方,也是南风馆的常客。
风月倚在栏上,眼尾一颗红痣妩媚娇艳,“他酒量太差,已经起不来床了,小山守着就行了,我出来透会儿气。”
然后越过正欲开口的黄老爷,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