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京都繁华富庶地,大街上孩童三五成群四处奔跑着给邻里拜年,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放满了年糕、糖果等小吃。
几个胸前挂着红绸布的士兵拿着一张明黄色的榜布来到张榜处,将皇榜贴在了上面。
读过书的走过会站在原地看看上面的内容,没读书的人则围着那些读书人说几句恭维的话,然后从读书人口中得知上面的内容。
皇榜上的内容大多数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祝福话语,对那些升斗小民而言,可能唯一有用的便是那句改元武兴。
一些有识之士已经从这不同寻常的改元上面看出了武兴元年国家将会有的动作。
这一切,跟老百姓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只管是不是朝廷会加税,是不是朝廷会招募民夫。
至于朝廷是不是真的要对外扩张,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小日子便好。
武兴元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猛烈的倒春寒让人根本不敢从屋子里出去,一出去就感觉浑身都被冷风给包裹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漠北的天气尤其怪异,干冷干冷的,人在外面站半天都不觉得寒冷入骨,可一旦回到温暖的地方,被冻伤的地方就会皲裂开来。
大雪化了,将个野牛湖填得满满当当,军中的兄弟也有了不同的菜肴打牙祭,那边是湖中鲜美的白条鱼。
偌大个野牛湖,水最深的地方足有七八丈,那些抓鱼的士兵在东侧,而在西侧,却有上千人光着膀子在湖水中放肆嘶吼。
一个个人头从水里面冒出来,很快又被一顿鞭子抽下去,沉下去比较久的,得有三五十个呼吸才浮上来。
同样光着膀子的陈华站在岸边,身上就穿了一条短裤,手中的鞭子不停在空中挥舞,只要没到时间冒头的,他都会毫不犹豫抽下去。
“师弟,你这是把他们往死里整呐!”刑昭打了个哆嗦,两只手不断摩擦着双臂。
陈华瞥了一眼冻得嘴唇发白的师兄笑道:“别想得太冷了,你太害怕冷,反而越会觉得冷。稍微动动,动动就舒服了。”
刑昭上下牙正在打架,哆嗦着道:“你这方式也太狠了点吧,大冷天的让他们下去摸白条,还不摸一斤不准出来。
我站在岸上都冷得不行,不用内劲抵挡根本就站不住脚,你也不怕他们出事。”
陈华满不在乎的道:“任何严苛的训练方法,都是为了让他们适应各种环境。草遇上的天可不比咱们漠北冷,雪窝子里面找敌人,可能得淌雪前进,我这不过是让他们提前体验一下而已。
最好不用内劲抵挡严寒,你得让你的身体适应这种感觉,只有适应了,麻木了,你才能活下去。”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战争是残酷的,你如果不想被人折辱而死,就得拼命的吸取一切可以吸取的东西作为自己的防护盾。
半天忙活,还有几十个人没有完成陈华的任务。
在刑昭的恳求下,陈华依然执拗的要他们把数量抓足再上来,而事实上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那些已经上岸的士兵身上。
辛幼安把白条往网兜里一放,走到陈华身边单膝跪地:“将军,末将请求帮助那些未完成任务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