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终于瞧见了自门口而入的清俊男人,江桀一横眉,雄浑的语气充满威压和不悦,“孤太史可真是让本官好等。”
孤淮凛掩下眸中神色,淡淡微勾嘴唇,拱手道:“不知江大人到访,在下有失远迎。”
江桀睨了几眼面前游刃有余的男人,内心一番计较,不过是一初入的毛头小子罢了,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能做好这史官了?
“孤太史有礼了。”言语倒算得上是恭敬,可江桀那副神情却满是好整以暇的不屑,甚至连起身都未起。
孤淮凛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只是对身边侍女道:“去砌一壶好茶来。”
话音刚落,便闻江桀中气十足之音,“不用了。”
他睥睨一眼,沉沉道:“孤大人,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三件事。”
孤淮凛优雅掀起长袍,坐在了江桀对面,“愿闻其详。”
“一是,陛下让本官给你传个话让你明日便进宫上朝,你这服丧期虽是未过,但眼下朝堂混乱,你这太史大人是歇不得凉了。”
“这其二,”骤然,江桀眸光一暗,沉声道:“王泰死了。”
闻言,孤淮凛深邃的眸划过一丝冷冽,王泰身处库部司要职,隶属兵部,掌管兵器甲仗和武库,其中一二实为重要,竟突然死了。
江桀侧眸去瞧对面一副读书人气息的斯文男人,本以为如此大的事会让他惊得面目发白,可那张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起伏,江桀老练的鹰眸眯了眯,这孤淮凛似被他小看了。
“如何死的?”孤淮凛问道。
“上吊身亡,还留下了一纸遗书。”江桀冷冷一笑,眸中意味深长,“孤太史,可要好好记录下来啊,千万别记错了。”
犀利狠辣的锐眼直直盯着孤淮凛,岂料,面如冠玉的男人只是微微勾唇,一副从容不迫,“身为太史,自当秉笔直书。”
江桀冷哼一声,立起了身,肃重道:“话已至此,不必送了。”
“江大人,还有第三件事?”孤淮凛噙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清看着面前眸光狠戾的江桀。
江桀方才那方言论言外之意便是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撰写王泰之死,如此可见,王泰的死并不简单,甚至……孤淮凛眸色稍稍暗了暗,甚至也如父亲一般知晓了什么机密被灭了口。
阵风袭来,随着凉凉之风浸入体肤的还有飘晃起伏的数盏明烛,烛火翩跹,地板上映出的两道被拉长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扭曲,恰如鬼魅一般。
江桀紧锁的眉头却是一松,雄浑的嗓音有些上挑,“待会孤大人便可知晓。”
语罢,男人拂袖而去,那眸里难掩的愉悦和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