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宁顿时一个瑟缩,往宁宫主背后更深处躲了躲,拽着宁宫主的袖子更紧了。
安又宁如今虽已换了身份,但天长日久畏威之下,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无法立时更改。
宁宫主却反应过来,满眼都是对儿子的心疼,勃然大怒:“谢城主这是何意?知自己德行败坏被揭发,恼羞成怒了?我麟儿胆子小,你莫要如此言语恐吓他!”
他反守为攻:“说起来,谢城主心思不正,我麟儿的反击已然手下留情,若我在场,谁敢轻薄我儿,我定让他后悔出生!”
谢昙脸色彻底黑下来。
这宁旌岚明显在护短!
宁初霁胆小?
谢昙心中呵笑一声,宁初霁玩的一手好心计,哪里是胆小之人?
不过一句话,就将伤害魔域质子的不利局势反转,从受责方摇身一变成为了问责方,他胆小?
宁初霁怕不是胆大妄为还十分狡猾!
和又宁一点都不像。
谢昙心下黯然,登时便兴致缺缺。
宁初霁此言,无疑以他声名相压,无论他辩不辩解,他谢昙心思不正孟浪轻浮,还敢公然调戏无念宫少宫主的消息,都会长了腿一般,顷刻传遍正道五派六阁,为他本就叛道入魔的贰臣名声雪上加霜。
谢昙却对自己名声好坏一点也不在乎,毕竟他的名声,早在被逼走魔域之时,就已然败坏殆尽了。
他心思正不正,正道不早就了然于胸了吗?
谢昙嗤笑,脸色彻底冷下来。
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看向藏在宁宫主身后的宁初霁,沉声:“事实真相如何,分辨已无意义,我是不是登徒浪子,宁少主当心中有数。”
宁宫主勃然:“谢昙小儿,尔甚猖狂!”
躲在宁宫主背后的安又宁,偷觑已然收敛眉目的谢昙,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鹤行允一点也不废话,只闲闲一笑,指抵剑格,不过抵开半寸,寒光乍现:“再来?”
一众人护短之意溢于言表。
谢昙不惧,却也乏了,并不同这些人兜圈子,拒绝的不卑不亢:“方才之事,是个误会。”
言下之意,他并不打算追究负伤之事,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宁宫主毕竟多年老江湖,深知其中蹊跷,加诸谢昙始终作为魔域质子,第一日来正道就负伤,怎么都说不过去,深究只会对己方不利,便也默许谢昙之意。
谢昙作为事件正主都已打算不再追究,魔宫长老骨忧子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觑了谢昙一眼,便哼声甩袖,一脸晦气的出了门去。
谢昙并不十分在意,毕竟骨忧子直隶魔宫,唯独效忠魔主一人,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旁人。
谢昙出议事厅,防风立时跟上来:“宁旌岚夫妇二人对宁初霁十分保护,宁初霁十八之前,众人甚至不知他的存在,只道无念宫主夫妇多年无子。直到宁初霁十八岁生辰,宁旌岚夫妇才将其子推上台面,不过也只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去……”
“所以有关宁初霁的的消息很少,”防风迟疑道,“探来的消息说,宁初霁其实是个没有元神之人,只是正道凌霄散人断言他十八元神归位,如今情形,怕是已经恢复正常。”
今日宁初霁所作所为,怎么看也不像个丢了元神,脑子有问题的。
谢昙蹙眉:“说点我不知道的?”
防风汗登时就下来了:“事急时短,加诸有人刻意封控着此人消息,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一时也只能浅探,属下会继续派人打探,人也会继续盯着。”
“罢了,”防风惶恐的跟着谢昙一路走到了隐水居,就听谢昙语带疲惫道:“摧山派那边怎么样了?”
“近日玄紫秘境快要开了,梅宏岩为其幺子历练之事,正在四处搜刮厉害法器。”
谢昙眼中厉光闪过,冷嗤:“好一颗拳拳爱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