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处于惊愣之中的鲍甫,他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说实话,鲍甫对侯雨印象并不坏,他过去对考古工作也作出过一定的贡献,在相当一级负责文物管理的领导者中,他不仅懂行,而且熟悉这方面的工作,成为不可多得的人物。因此,鲍甫难于在侯雨与贪赃枉法之间划上等号。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造成阿三一家冤案未雪、搞乱G文物市场致使大批珍贵文物流失,侯雨是始作俑者;至于他不顾廉耻,巧取豪夺,与犯罪份子沆瀣一气,更是令人发指。鲍甫说不清心中对侯雨是惋惜、痛心,鄙夷、愤慨还是别的什么,他呐呐而言:“但愿……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可能吧?”侯雨一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鲍甫。
“真的!真的!!……”鲍甫厌恶地看着侯雨,忿忿的说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曹平扶着愤怒的鲍甫:“鲍老,我们走!”
珍妮不知道主人与客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来时还有说有笑,片刻之间就闹得很不愉快。她正在纳闷,阿三拉着她就往外走。
侯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什么鲍甫、曹平、阿三都鄙夷、憎恨地盯着自己。
鲍甫望着侯雨,他身后丰盛的酒宴,那粉壁墙上斗大的寿字,庭院中一笼遮住阳光的竹子和投在地上的阴影,两句诗脱口而出:
“青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
g市公寓。
楚辞穿上风衣,提上背袋,最后环顾这间他住了近一年的寝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他打算这次香港一行后,永远离开这里,至于哪儿是他新的归宿,他也不知道。
楚辞上了一辆的士,车从银夜路过,他由马兰想了孟桐,他从昨天夜里一直到今天,打电话都找不到孟桐。电视台说她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她家里接电话的人说孟桐昨天夜里就没有回家,连同她的衣物一起不知去向……
楚辞在火车站下了车。他茫然的随着人流进入站内,望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南来北往的列车,心里一片茫然。
楚辞在月台上停住,软卧车厢前,侯雨率领的出访团正在上车,侯雨站在门边,与市府前来送行的人在寒喧。楚辞注意到,送行的人中没有孟桐。
“老楚,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话音未落,楚辞肩膀上挨了重重一掌。回头一看,原来是曹平。
“怪了,”楚辞十分意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了报社,没人知道你的行踪;也到了你的住地,有人说你刚走不久,我就找到这儿来了!”
楚辞看着充满活力的曹平:“曹探长,你来车站……?”
“我来送陆局长,他离休了,要去温泉疗养……”
“渔子溪的案子破了?”
“可以这么说……”
楚辞疑惑地看着曹平:“可以这么说……什么意思?”
曹平避开楚辞的眼睛:“该抓的都抓了……”
“那就还有人没抓?”
曹平难堪地低下头。
“黄谷呢?杀侯玉良的是不是他?”
“肯定与他有关联,遗憾的是他死了……”
“怎么会呢?”楚辞大惑不解。
“唐天彪那一枪把我打懵了!”
“唐天彪,你们的副局长?”
“是的,他是神枪手,可以说指哪儿打哪儿,我拘捕黄谷时,黄谷想开枪自杀,他完全可以击中黄谷的手臂,结果一枪毙了黄谷的命!”
楚辞惊讶了:“有这样的事儿?!”
“还不仅仅如此,有个老警察对我说,唐天彪与小七有亲戚关系,黄谷在G市出现后,曾经与他见过面。”
楚辞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你在他手下,难哪,多长个心眼吧!侯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