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都疼麻木了,麻醉剂又找到了。
根本用不上了。
许简一的解释,也亦是如此。
靳寒舟的心已经麻木了。
他的情感世界已经封闭,他已经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心疼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了。
大地回春都需要时间,麻木的心,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缓解呢。
靳寒舟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雾霾深重,看不清眼底情绪,“即便你两年前不是故意避而不见,我们也回不到最初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哥是怎么死的。”
“许简一,我们回不去了。”
许简一不忘记许逸笙是怎么死的,他们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而他也好像丧失爱人的能力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许简一。
许简一就像是他握在手里的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破碎的镜子自然是有裂痕的。
许简一也没有想过能恢复原样。
即便许逸笙得癌,即便他命不久矣,他也该死于病痛的折磨,而不是夜鹰非人的折辱。
许简一不会因为许逸笙本就命不久矣就此释怀程锦之的所作所为。
许简一没有资格替许逸笙宽恕始作俑者,但她想靳寒舟活着,想他可以没有那么愧疚自责地活着,至少,不要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哥他——”
“在出事前,得了脑癌。”
“什么意思?”
靳寒舟下意识看向许简一。
许简一看着他,“就算你舅舅没有策划那一切,我哥哥也活不久。”
许简一抬手摸了摸靳寒舟的脸颊,“靳寒舟,你不是小偷,你没有偷走我哥的人生,我哥哥本来就时日不多了,你现在这样,算是延续。”
“我不是小偷?”
靳寒舟静静地盯着许简一好一会儿,随后眼眶微微泛红了起来,他俊美斐然的脸庞满是不敢置信,“我没有害死你哥哥?”
“不能说是你害死的。”许简一抱住他,“靳寒舟,你别内疚了。”
两年。
整整两年。
靳寒舟等许简一的这个拥抱,等了两年。
靳寒舟抬手抱住许简一。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像个被冤枉的孩童终于洗去冤屈,沉冤得雪一般,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流淌出来。
这两年来。
靳寒舟一直活在罪恶感里。
他时常被压得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他真的真的很想许简一能抱抱他。
告诉他,她不怪他。
肩头的热泪滚烫而灼人,许简一用力抱紧靳寒舟。
她眼底也湿湿的。
这是第二次靳寒舟落泪。
第一次,是许简一受伤醒来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般,靠着她肩膀,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