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痛苦时,他就拿烟头烫自己的手背。
怕被看出来,他夏天都穿着长袖,而且还会用药膏涂抹,没有让手臂上留下疤痕。
捐肝也不是在故意寻死,只是他太痛苦了。
人少一半肝,是死不了的。
而且还会长出来。
靳寒舟需要经历许逸笙曾经受过的痛,他才能昧着良心,用着这颗从对方身上抢来的心脏继续苟活着。
事先不打麻醉,也是为了让自己与许逸笙感同身受。
医生会在靳寒舟支撑不住的时候,给他进行麻醉。
一边做好事,一边又能让自己有种在赎罪的感觉,这才是靳寒舟捐肾捐肝的原因。
当然,真正要做到与许逸笙感同身受,是要付出生命的。
而这两样,被靳寒舟安排在了后面。
“心里也没有。”
即便有过,许简一也不可能告诉靳寒舟,现在的靳寒舟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刺激。
靳寒舟说,“你有。”
“要是你真的不怪我,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一年多以前的那一天,许简一的避而不见,终究还是在靳寒舟的心里,划开了一道伤痕。
甚至至今,都没有愈合。
许简一把脸埋进靳寒舟的颈窝里,“没有不见你,靳寒舟,我当时生病了,不是故意不见你。”
“生病?”
靳寒舟俊容微微一怔。
“嗯。”
靳寒舟下意识要起来。
但他被捆住了。
许简一给他解绑。
他从手术床坐了起来,目光定定地望着许简一,“什么病。”
“抑郁性木僵。”怕靳寒舟没听说过,许简一耐性地跟他解释,“就跟个僵尸一样,思想和身体好像断开了,行动和言语失灵了,整日卧床不起,需要人照顾。”
“需要人照顾。”明明本该心疼她的,可靳寒舟内心更多的是讽刺,讽刺自己身为丈夫,却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你抹去一切的痕迹,不让我找到,却在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选择了顾西珏来照顾你。”
不管许简一跟顾西珏有没有一腿,她和顾西珏生活了两年的事情,就像一根鱼刺似的,卡在靳寒舟的心头上。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介意的。
许简一下意识拧眉,“我没有选择他。”
靳寒舟轻呵,“这么说,他当初是擅作主张藏着你不让我找到的了?我是不是可以告他私藏我妻子?”
许简一有点头疼,有点解释不清楚了,“也不是……”
“也不是?”靳寒舟轻挑眉梢,讥讽地勾了勾唇,“说来说去,你就是在怨我。”
见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地,许简一很是头疼,“我当时听到靳一说你要趁我去a洲后,偷偷洗掉我记忆。”
靳寒舟这像吃醋又不似吃醋的行径让许简一不知该如何解释,说的便有点语无伦次,“我当时的心真的很乱,一个是刚得知哥哥的死跟你有关,一个是你要洗掉我记忆,我脑子很乱,就想着先躲起来静一静。我没想到我这一静,便是两年。”
“之所以待在顾西珏那边,是因为他是我发病时遇到的第一个人。”
并非是许简一一定要选择顾西珏,而是顾西珏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而她又那么恰好在那个时候发病了。
靳寒舟如今情感淡漠,不爱也就不似过去那般爱吃醋斤斤计较,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时隔两年的解释,终究是没什么意义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疼得要死的时候,没有麻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