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背着手,走了两步,沉吟道:“得派个人!”
万钱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少筠正在思虑腹稿。
“阿贵人十分油滑,是个混不吝,轻易谁也说不赢他!能派谁呢?我得信他,他又不能太过因陈守旧,否则又给阿贵掣肘……”
想要警醒桑贵谁才是主人,但又得拿捏尺度,叫桑贵明白少筠还是遵守昔日许诺,这本就是持着长杆走细绳!不过桑少筠思路极其清晰,商业用人中的蹊跷,已然得其三味!万钱看得着迷,心里也不免喟叹,少筠就是一头养在笼子里的老虎!桑家姑太太关不住她,所以两淮风云突起!若日后谁逼得桑家走投无路,势必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那一瞬间,万钱多少有些忌惮,但更多的是庆幸:从一开始,他被她吸引,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与她为友,乃至想娶她为妻!即使是竞争,也是无伤大雅的调情而已!
万钱一直没有说话,少筠却开始打好了腹稿:“我明日就回扬州了,万爷你呢?还呆在富安么?”
万钱笑笑:“想到派哪个人了?”
少筠也不瞒他:“侍菊。”
万钱想了想,笑道:“是个人选!”
少筠偏头笑开,又有些俏皮可爱。
万钱盯着看,情不自禁的:“我么,自然陪你一块回去!”
少筠微微垂了眼帘,微微娇羞中却掩饰不住一股子欣喜和得意。
“何况,扬州城里不日要出大事,无论是好是坏,我也乐意凑个热闹、瞧个稀罕!”
少筠抬起头来,斜睨着万钱,讥讽道:“瞧个稀罕么?我看也未必,你呀,不动的时候看着憨厚老实,真要动起来,谁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一瞧热闹,我就该担忧着你又在算计什么!”
万钱挽着少筠的小蛮腰,将少筠送回房中:“彼此彼此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是夜,少筠睡不足一个时辰。先是招来侍菊细细分析了情形、交代了行程,然后又向侍梅交代了回家该如何应对家中诸人、诸事,最后又来到桑若华房中,同两人说了些细致话,才回到房中匆忙就寝。也没等睡上一个时辰,天又开始破晓,一家人又起来收拾行装返回扬州。
就在少筠即将启程的时候,老荣头赶了来。老头不知哪里得闻出了味道,揪着少筠左问右问问个不停。少筠没法子,只能跟着老荣头避开人,大略说了两句。
老荣头是个炮仗的脾气,当即气得一脸铁青。
少筠担心,忙开解道:“荣叔,阿贵的脾气,您不也知道?我当初请他当我的账房先生,心里就有数,也许过他天高任鱼跃。眼下什么情形还不明白,您老千万保重着,只要富安妥当,咱们桑家就有根基。依我看阿贵打着大主意,未必就是坏事,我赶回扬州,只为解决问题,而不为刁难他。”
桑荣听了这番话,心里稍安定一些,又不得不佩服少筠的这番心思,自此更是死心塌地:“那小子,从小我就揍他,也没能把他揍老实了。二小姐肯担待他,是他的造化了。老头子也不说什么了,总之儿子的闯祸,老子的背祸。”
少筠笑开:“荣叔也别这么说,保不齐阿贵就衣锦还乡,叫两淮的大老爷们都刮目相看呢!荣叔回家也别告诉荣婶,省得她夜里睡不着。”
桑荣答应了,又嘱咐了少筠几句,就放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我都已经快写到后边大高潮了。
☆、115
因少筠还有病在身,这一路走了比往常多了一个时辰。
等回到仁和里桑家大宅的时候,少筠没有再摆弄什么礼仪,直接回了竹园。
李氏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看了女儿,看见女儿白着一张脸,有些蔫蔫的模样,又不禁心疼的连午觉都没睡,只围着女儿转。
少筠自然乐意享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