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飞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洒脱地交出一直捏在手里的信封。
其实他向来不在意这些玩意儿,刚刚要不是突然看见她的身影,他根本不会无意识的收下,这才惹出无渭的误会。不过,他欢喜她的误会。
汪美丽把引起误会的信封收到书包里,正色的说:“既然你没打算要找人家,那就别让人家痴痴空等了,我帮你把信还给人家。”
合情合理的像在日行一善。
“随你便。”
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能人他的眼。他的心,早就中了不可自拔的蛊惑。
“天色都暗了,我们快回家吧!”
三年不同校的国中生涯,他们跳过生理显著变化的尴尬青春期。虽然不太有交集,可彼此仍然熟悉对方大大小小的琐事。小小的眷村藏不住秘密,特别是一墙之隔的孟汪两家。
国中毕业后,孟逸飞坚决不肯遂了孟伯伯的意思进军校,结果被打得很惨,咻咻的橡皮管声抽的墙另一边的汪美丽胆颤心惊。
她也不希望他进军校,遥远的距离教人恐慌,所以才劝他读离家比较近的工专。可是,如果早知道会引来盂伯伯的震怒,她说什么也不会劝他别读的。
孟逸飞……汪美丽将手心贴着墙面,徒劳地想替他分担一点疼痛。
不过她的关心只藏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倔强的不愿意表露出来。邻居街坊们的无聊窥视让她扭捏,因而不肯再跟盂逸飞并肩而行。
三姑六婆总笑话着孟家的儿子将来必定会娶汪家女儿。这种传言让她不悦,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她一辈子都得窝在这个贫民窟!
有一天她会风风光光的离开,坐在豪华的莲花跑车里,身边有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他不必很帅、不必年轻,重点是他一定要很有钱!
村头的尹妈妈有两个女儿,仗着几分姿色到酒家坐台,拿回来的钱让尹妈妈乐得像只骄傲的孔雀。
像现在,尹妈妈又上门炫耀手上渺不可见的钻戒。听得不耐烦的汪美丽进出一句话问妈妈:难道她不知道酒家是做什么的吗?
连她都知道酒家是灯红酒绿的地方,等级只比茶室高上一点。老师常说职业无贵贱,她也能够谅解为了生活压力不得不出卖灵肉的苦处,可当人妈妈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招摇的卖弄女儿的辛苦钱?
一句话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冻结。汪母故意骂她小孩子有耳多嘴!挥手示意她赶快离开。
汪美丽倨傲的转身走进家门,身后尹妈妈高八度的声音传:“哟——敢情你们家美丽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哕!”
“她没有那个意思啦!”
汪母赶忙解释。
“要我说嘛!你们家美丽算是咱们这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等她国中毕业,要不要让我女儿介绍她进去,也好给你分担用?”
“这……不必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肩上的担子也慢慢的以卸下来。丽丽喜欢读书,我想让她继续读……”
“读书!?”尹妈妈的声音高昂了起来,“咱们这村子还没有女子读过高中呢!汪太太,你可得想清楚,读高中的花费不少;再说,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毕了业就嫁人了,连回馈的机会都没有。”
“你吵够了没?”
孟逸飞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要吠回你家吠去!少在我家门乱叫!”
汪母偷偷投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尹妈妈一见到脾气火爆孟逸飞站在隔壁门口,立刻匆匆告辞,不敢多作停留。
门里的汪美丽坐在床上,深深的叹口气。
尹妈妈说得没错,继续读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是长女,实在不能再加重妈妈的负担。
“可是,她只有国中毕业,如何在社会上与人竞争——在满街大学生的现在?(好象少了一行什么的!自己理解啦。)
她蜷起双,将头埋在膝盖间,为未来茫然不已。
“丽丽。”汪母走进来,“别理尹妈妈说的,妈妈再苦都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上班。”
“妈……”汪美丽抬起头。
汪母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好快,我的丽丽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从有印象以来,母亲一直被沉重的生活担子压得整天忙着工作,母女俩很少有机会能够这么悠闲的谈话。
“妈,等毕业后我想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