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皇帝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住一个大臣之女,即便是平昭公主去请功,至多是端信伯府得一份赏赐,又或者给她添一个无用虚名。
要请就请吧。
大夫很快诊完脉出来了,向平昭公主深鞠一躬。平昭公主自是着急心切,一脸关切地问:“怎样?太子殿下因何突然咳嗽不止,可是着凉了?”
大夫叹了口气,禀道:“太子殿下并非是着凉生病,而是这满园桃花惹的祸。”
“怎讲?”
“草民见过不少问诊之人,其中就有这么一类,一到春日花开时节便容易起红疹,又或者嗓子腥痒咳嗽不止,除此之外别无症状,过了三月或者不碰鲜花自然而然就好了。”
答话间,屏风后又传来咳嗽声,陆之珩的嗓子已经咳哑了,听得出他有在克制,只是实在克制不住。
平昭公主加重了语气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二吗,难道就要让太子一直这么咳嗽?”
大夫头压得更低了,恭恭敬敬回道:“草民开一副药方,叫人照方抓药给太子殿下服用,可以缓解。”
平昭公主松了口气,“那还不快去!”
见太子这便没什么大碍,戚铃兰想平昭公主道了告退,和乔茱回到湖边去了。
她回去时不少贵女已经乏了,相互道别准备离开。
戚书兰还跟在吴悠宁身旁,刚才阁楼那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满园的人都听说了太子旧疾发作,是戚姑娘身边的乔茱禀报了平昭公主。这下看见戚铃兰赶回来,便没有人问她去了哪里。
吴悠宁上前拉着她的手问:“如何,太子殿下还好吧?”
此次花朝春宴是她和平昭公主商量着举办的,若是太子在宴上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定是要找主办者问罪。平昭公主是陛下亲生女儿,那遭罪的人就只能是吴家,她如何能不着急?
戚铃兰轻轻拍下她的手背,安抚道:“吴姑娘放心,大夫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
吴悠宁心下稍安,却还是有些疑惑,“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咳嗽不止……”
戚铃兰道:“大夫说是满园桃花的缘故,我也不太明白,反正服药之后不再触碰鲜花便没事了。”
吴悠宁轻怔了一下,很快便彻底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这症状我是见过的,我父亲有一房妾室也是这个毛病,一见鲜花柳絮便浑身不适,一到春日时节,她那院里寸草不生,生怕犯了病叫我父亲嫌弃。”
“这病是天生的吗?”
“好像不是,那姨娘说自己年少时不曾如此,是近些年突然有一天开始的。”
“无法根治?”
“大夫寻了十几个,都束手无策。”
那陆之珩还挺惨,往后余生是看不着花团锦簇了。
要不下回再不得已和他见面,她就在头上簪朵鲜花,叫他离得远远的。
…
太子尚且在东林别苑的阁楼里服药休息,宴会上一篇《叹花朝》已经在京城中传开了。
一时之间人人吟诵,仿佛没读过太子诗的都算不上有学之士。
太子才名传遍京城、诗篇深受喜爱,这对皇室而言是好事。皇帝是在傍晚接见丞相时听说了此事,听后稍有些惊讶,平日倒是没听说太子喜欢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