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弄虚作假,假以人手之作吧?
等商议完正事,大臣陆续离开,皇帝才叫来总管太监尚宝问道:“太子现在何处?”
尚宝恭恭敬敬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今日赴花朝春宴时旧疾犯了,还在东林别苑修养。”
皇帝不置可否,接着问道:“近日太子可曾见过什么文人才子?又或是托人寻过他们?”
“似乎不曾听闻。”
“那他……他那日去敬文侯府,是不是见了云翊?”
“是。”
尚宝久在御前,听着这三连问就能猜到皇帝的心思,只是太子殿下为人仁厚,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殿下平白添上这揣测。
他斟酌着补了一句:“不过太子殿下是先去了敬文侯府,两日后平昭公主才去东宫请殿下赴花朝春宴。”
皇帝的思绪断了。
难道还真是他自己作的诗不成?
也罢,如今名声已经传开了,也不必细究。
“太子学问精进,赏百金。”
御前太监总管带着赏赐送去东宫,太子殿下不在,汪富海身为东宫总管太监代为谢了恩。此事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宫闱,一如数日之前太子被训斥一般。
明禧殿,林贵妃闻讯砸了一副玉镯子。
“明明是给伏生铺的路,怎么就让那病秧子抢了风头!吴绩是怎么说的?那穷书生不是文采惊艳世间少有吗?这就是他的文采?”
韶言跪在地上,头压得很低,“娘娘息怒,吴大人也没料到太子殿下会赴宴……要知道京中第一才子云翊云公子是太子殿下的母家表兄,这其中或许另有缘由。”
林贵妃狠狠掐紧拳头,怒极反笑:“还能有什么缘由?不就是本宫玩儿烂了的把戏,请人代笔也不知避避嫌,谁还不知道他和云公子关系亲近?”
“娘娘说的是。”韶言应声附和:“即使如此,娘娘也不必太过气闷,大伙儿心里头都明白太子诗作非自己所写,此时捧着敬着那也只是面上应承,岂会真心拜服?”
林贵妃来回踱步,终是回到胡椅旁坐下,喝了口茶,郁气稍解。
“你说的有道理,本宫何必着急呢……陛下圣明英断,定然也看得透这层关系,明面上是赏赐,是维护着皇室的颜面,等那病秧子从别苑回来,是阴是晴还未可知。”
后宫中抱着这等念想的女人不在少数,只是这一回她们等了许久,太子从别苑回来了数日,仍不见皇帝发作,才各自失落散去。
平昭公主按她自己承诺的,向皇帝禀明了端信伯长女救护太子之事。如戚铃兰所料,皇帝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随手赏赐了些珠宝古玩,又送了戚姑娘一个‘纯良淑惠’的名声,转头就淡忘了。
…
三月,远征南阳国半年之久的军队终于班师回朝。
以大将军董彻为首,戚明松身骑汗血宝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自长安城南门进京,直至皇宫门前才下,几名将领卸去甲胄,将兵器暂交给御林卫,才入宫面圣。
戚明松又得了丰厚的赏赐,可以说是风风光光地回到端信伯府。
家里早就得了信儿,知道他今日回府,赵氏从天未亮时就起身进厨房,指使着厨子和下人准备一桌好菜为将军接风。
此刻听见管家刘叔兴冲冲跑进后宅,大声喊道:“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