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笼罩着广袤的乌尔林,穿过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子。
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笔直地矗立着一座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古老城堡。
城堡的大殿里,一个俊逸而一袭银白魔袍的青年,端坐在无数璀璨宝石镶嵌着的王座上。
他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瑰红色的魔戒,那是他与凯瑟琳王后相爱的见证。
魔戒上总是萦绕着一团斑斓圣洁的火焰。
“帝族,作为‘天地之子’,掌控着偌大的位面的命运走向,在星河变迁历程中起着关键作用。但是,自从望凡大帝被贤者和萨曼莎王后携手封印后,至今都还未出现过新帝,所以不足为碍。”
那是多么洪亮,多么雄壮有力、满是震慑的喊声啊。
连世界的圣光都不禁对他臣服膜拜。
可是对于神魔界的诸神而言,威兹曼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是一个软弱无能的逃兵!更是一个神族的败类!被天下人痛恨的耻辱!竟然在那生死存亡之际,不辞而别。
在那个神族与魔族展开大战的年代,在那个鲜血与荣耀镶嵌于刀光剑影的岁月,在那个啼哭与悲痛交织成迷网,紧系着卑微灵魂的年代,威兹曼的所作所为与懦夫毫无差别。
最可恨的莫过于将绞杀大魔王(魔族王者)亚旭·路西弗的重任推给黄金主神宙斯(希腊神话的主神,在本书中是神魔界的主宰神)。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都已经是随飞沙掠影,蒸发人间的陈年旧事了。如今的威兹曼·圣菲达姆,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而且也有了他最深爱的家族以及子女们。
至于眼下这个懵懵懂懂、被吓得畏畏缩缩的瘦小的金发少年,名唤科尔温·圣菲达姆。
他是威兹曼深爱的嫡长子,也是万众心中未来王位继承的准人选。
但是,科尔温与他的母亲凯瑟琳王后一样,一向是与世无争,威兹曼越是恨铁不成钢,科尔温就越是显得淡然。而且,凯瑟琳王后对于权力之争的态度也是如此。
面对威兹曼王的厉声斥责,科尔温只是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圣菲达姆王族,身为万物之主,掌管着八大位面,上上下下数亿万子民的生亡大计。我们绝不能因为自私,而耽误了大业。你都听明白了吗?科尔温!”
“哦,听到了,父王,儿臣听明白了。”
威兹曼王不禁板着脸,喊道:“哦?你这算是什么态度!”
“哦就是人类对于听明白的另一种说法。”
“你别跟我油嘴滑舌,态度端正些!我正和你谈正事呢!”
只见,科尔温有些无所谓地伸着懒腰,慵懒地摇晃着脑袋,像是摆钟在左右交替移动着,六神无主地回答道:“是……是……哈呼,好困啊——父王您心系天下黎族万灵。哪像我这个什么战王,说得好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真王。却要整天不舍昼夜与那群老鼠(对违抗者的称谓)争斗厮杀,屡涉血泊,沾了一身的腥味。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老鼠死到临头还是那么的不自量力呢?”
威兹曼王咧嘴笑道:“老鼠?呵呵,科尔温,你就是太狂妄了。你敢把他们称作老鼠,是因为我们圣菲达姆王族是强者,按你所说,若是我们遇到更强的敌人,你岂不就也成了他人口中的老鼠。”
科尔温撅嘴道:“父王您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我才不认账呢。反正我没说错!”
“科尔温,过度自信的代价,可能会是短暂的疼痛或是绵长的失落。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收敛那躁动的热血,不要再让你母妃担心。”
科尔温眸间闪过一线狡黠,道:“总之,我没错。父王您凭什么教训我?而且,您若是敢像当初那样对我施用家法,伤我分毫,我就立马跟母妃告状。儿臣知道父王您最听母妃的话了。”
霎时,大殿之上笼罩着静谧,殿外黄叶簌簌落下,像在空中舞蹈,窃笑,笑那鼎鼎大名的主宰王居然也是个怕妻子的种儿。
预言者克罗米修知道那是威兹曼王的家事,连忙将视线撇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往四处瞅。
“咳咳!科尔温,你在瞎说些什么呢?克罗米修可看着呢?在你的老师面前,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嘿嘿,儿臣我偏不。谁让父王您说我欠教训。而且,连老师都表示沉默,想来我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分明是父王您太过冥顽不化,还说儿臣的不是。”
“哎呀,为父岂是有意要贬低你,说你不是。”
“那您还……”
“你把那些人的生命都看得太轻了,那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他们本来有权利继续存活,但若不是因为一心心怀鬼胎的阴谋者,事情又怎么会演变成这个局面呢?”
“切,到头来,还不是得杀吗?”
“唉——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唉,我真希望能早点找到个儿媳,好好管管你那蛮性子。”
“父王,又在取笑儿臣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去照顾一个妻子呢?这不是添乱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王族正统血脉的延续还要靠你呢。对了,上次萨曼莎曾向我举荐她侄女,不如……”
“诶!那可不必了!父王。不对,您这么狡猾,我应该尊称您为【乌尔林的狐狸】。居然暗中给我下套。儿臣今日还有要事,不能久陪,还望父王谅解。”
话尤未尽,却只见云雾缭绕,烈焰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