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扬州城一夜之间,都成了良民了?”
柴齐无所谓地道:“没就没吧……嗯,好吃,这酱菜道地……这一、两个月来,有没有其他什么路子的人进来?可能不是很嚣张,而是默默无闻的那种。”
雷震峰楞了一下,眼睛转了两圈,道:“柴老爷子今日果然是有事……这个……您老别说,还真有。东边靠近湖边,那儿不是有座大宅子吗?您还记得不,以前是绸缎老张的,叫做‘蕉庄’,不过现在都换种桃花了。后来他儿子败了家,不知道卖给谁了,反正一直都空着,就在上个月,来了一群人,住了进去。
“我听手下的说,那群人好像挺阔绰,非老字号店铺不进,随便买啥都是大手笔……不过很少跟人交往,连家奴、婢女都是从别的地方带来的。听说扬州城好几个商家亲自登门拜访,全都吃了闭门羹。妈的,老子就看不惯,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吗?我看吶……”
雷震峰凑近了柴齐,低声道:“多半是犯了事的大家子弟,躲在里面,准错不了。”
柴齐眼睛眨了一下,道:“你别乱讲,小心他们家大势大。”
雷震峰一脸祖坟被挖的愤慨状,叫道:“我雷老虎怕他……”
正嚷嚷着,楼梯上@@@上来了两人,直接走进房间。
雷震峰一见,忙道:“周捕头、刘捕头!哎哟,今儿是怎么了,多年不出山的柴老爷子来这里,你们两个大忙人也来了,哈哈哈哈,那可该兄弟我做做东了!”
周、刘二人跟他招呼一声,对柴齐道:“柴老爷子,都查过了。”
柴齐道:“别急,坐嘛!今日难得震峰请客,我听说这里的嫩苏花鲤不错,还没尝过呢。”
雷震峰一拍脑门,叫道:“老爷子开了口,那是小雷子的荣幸!”他跑到楼梯,一迭声地叫小二送上好酒、好菜,嫩苏花鲤一定要请“迭翠楼”的汪师傅亲自来一趟,多少钱不是问题……
周捕头道:“我跟刘兄刚才会了会城中几个堂口掌舵的,确实如老爷子猜想的那样,他们没有动,也不知道是谁动的。”
柴齐道:“扬州城这些地头蛇,我大致还是知道的,料他们加起来也没那能耐,也没胆量敢打大内一品侍卫的主意,这事可麻烦了。”
刘捕头道:“既然排除了本地帮派的嫌疑,单从外来的势力去找应该更容易了,老爷子怎么说麻烦了呢?”
柴齐叹道:“你们想过没有,那女子本身的身分就是一个大问题。除了皇亲国戚,什么人有如此排场,要李洛李大人亲自陪同?一旦在我们扬州出的事,救回来还好,要是救不回来,天庭之怒,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扛得了的……
“再者,这伙人明明知道她身旁有这样严密的戒备,还敢下手,这可是公然与朝廷作对的胆量……来头都不小啊!这是个烈火坑,哪处都烧手。我六十几岁的人了,倒无所谓,我只怕兄弟们……”
眼见雷震峰转回来,柴齐闭口不说了,周、刘二捕头心中凛然,也不开口。
雷震峰道:“哈哈,老爷子是不知道,说到这嫩苏花鲤,在五湖楼中原本就算是第一等,客人点了,现成到湖里捞一尾花鲤上来,那个鲜,哎哟……可惜老师傅上个年关时去了,如今轮到‘迭翠楼’的汪师傅,那手艺也是……
“噫,怎么了,周捕头、刘捕头,怎么都白着一张脸?哈,我知道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俩搞不定,要来请教柴老爷子!哈哈,休要瞒我!”他边说边给诸位添酒。
柴齐见他洋洋得意,笑道:“震峰,几年不见,可长进了不少,还真被你说中了,不然,我也不会一大早巴巴的跑来,在这里等你呀!”
雷震峰一愣,道:“什么?等我?”
柴齐道:“是啊!你雷老虎这两年也算扬州城最大的龙头了,我不找你帮忙,还找谁去?”说着掏出了一张信函,慢慢地放在桌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雷震峰这个时候才像是走进了圈套中的狐狸一样,惊得跳了起来,指着那信函颤声问道。
“光光”两声,周、刘二人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抽刀在手,恶狠狠地盯着雷震峰。
雷震峰的汗一下子湿了后背。
“这是府尹晋大人亲手写的免罪令,三年之内,你雷震峰只要不闹出人命来,扬州城任你逍遥。”柴齐阴沉沉地道:“要杀人,这一次够你杀的。”
林芑云正坐在偏厅里吃着晚饭,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仿佛许多人进了底楼。
她好奇地趴在扶手上,从楼梯间向下看去,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招呼仆人们把底楼客厅的桌椅推到一边,然后搬了一张床进来。
林芑云心中纳闷:“难道又有人要住进来?这院子恁大,还需要另外整理房间?”
见拂柳正上楼梯来,忙道:“拂柳妹子,是谁要搬进来吗?”
拂柳道:“是,小姐。少主人从今日开始住在楼下。”
林芑云一时张大了嘴合不拢,继而满脸飞红,道:“他……他干嘛住到我楼下来?”
拂柳道:“奴婢不知。”
林芑云慌了神,饭也不吃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啊,你们尹小姐呢?她住哪里?”
拂柳道:“尹小姐与尹老爷住在柳林苑里,小姐要去找她吗?”
林芑云猛抓一阵头发,道:“不是!我在想……他这是想干什么?阿柯呢?他……他在楼下?”
拂柳道:“不在。听说少主人现下在前厅里,小姐要遣人去问一声吗?”
林芑云呆了一阵,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我……我想到花园里走走。不用陪了,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拂柳道:“是。天色晚了,小姐要掌灯吗?”林芑云并不回答,已@@@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