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芑云想得头痛,叹息一声,靠着门坐下,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闭上眼,不想再去考虑这纷繁混乱的一切……
“喂。”
林芑云觉得头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飞虫爬过,于是伸手抓了抓。
“喂,林芑云!”
林芑云赫然睁开眼,只见阿柯的脸就近在咫尺,一双眼睛正幽幽发亮地看着自己。
她骇得嘴一张,就要尖叫出来,阿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就我一个人!”
林芑云惊慌地点点头,渐渐地镇静下来。
阿柯见她眼神变清朗后,才放开手,不料林芑云往旁边一歪,“哎呀”一声惨叫。
阿柯吓得又去捂她的嘴,被林芑云一把推开,低声道:“不是……是我的腿麻了。”
她躺在地上动不了,脑袋伸出了门,阿柯道:“你……你进来,别被人看见了。”
林芑云怒道:“我动不了,怎么进来?哎哟!我的腿好麻……”
阿柯蹲下来,伸手去揉林芑云的小腿。林芑云觉得痒不可抑,噗哧一笑,踢开他的手,嗔道:“别碰!哎哟——好像针扎一样。”
阿柯一弯腰,林芑云本能地身子一侧,被他抱起往里走。
等到走了几步,林芑云才醒悟过来,原来以前脚不方便时被他抱上、抱下,早已成了习惯,竟然没有丝毫阻拦就任他抱住了。
她心中狂跳,脑袋却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是好,仓促间只得装傻,“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阿柯走过屏风,掀起帘子,将她放在床上,低声道:“好了,你躺一会儿就没事了。”自己也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一边。
林芑云的心刚才猛跳了一阵,此刻有些乏力,歪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她坐起身子,道:“你这混蛋,干嘛吓我!”她高高地举起手,但拍在阿柯身上时却已轻如飞蚊。
阿柯既不躲,也不瞧她,盯着门口,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哦——”林芑云把裙子理好,道:“‘覆云楼’的少主人月夜登门,原来是请教小女子来了,只不过何需这般隆重,还要把床搬过来,有什么事需要秉烛夜谈?”
阿柯咬着手指头道:“我搬过来跟这件事无关,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们把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隔了一会儿,清了清喉咙方续道:“我住惯这房间了,昨夜搬到别处,反而睡不着了。”
林芑云冷笑一声,道:“谢谢你的好心。他们要对我下手,可没这么容易,倒是你呀——”她手指点在阿柯头上,“你呀,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知道自己跟你那些叔叔们的危险吗?”
阿柯吃惊地道:“什么?什么危险?”
林芑云哼了一声,重新又神气起来,正襟危坐在床上,道:“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事不明白的?”
阿柯叹了口气:“有一件事……不,是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她……你……你也知道的,我原是组织的人。虽然她骗我吃了药,可是终究……我……这一次,我非救她不可!妳明不明白?”
林芑云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什么,颠三倒四,谁能明白?你不要忙,我来问,你来答好了。组织里有个人,就是那个曾经骗你吃药的人,你想救她,是不是?”
“是。”
“是个女的?”
“是。”阿柯老老实实地道。
林芑云轻轻叹了一声,道:“阿柯,你就是心太软了,别人对你怎样,你总不在乎,你这个样子……有的时候伤了别人,你大概也不会知道的。”
阿柯惊讶地道:“什么意思?我伤到谁了?”
林芑云摇摇头,道:“没有。你说要救她,那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阿柯道:“我今天听十一叔说,上个月,组织在长安被清洗了,连首领陈伯伯都被刺杀,她和她爹也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芑云喃喃地道:“被清洗了?阿柯,你知道原因吗?”
阿柯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道:“不知道啊!我心中很烦,林芑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虽然组织给我下了毒,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哎。”
林芑云见他苦恼的样子,劝道:“那里有你关心的人,自然会有所眷恋,突然间失去一个眷恋的地方,谁都会茫然的。阿柯,我更担心一件事,就是组织为什么会被清洗?”
阿柯心头咯@一下,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只听见林芑云沉吟道:“先弄清楚,清洗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至少也是大多数被杀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帮派,要说被人清洗,恐怕也难。
“你们那个组织做的人头买卖,照理说应该非常严密、谨慎,非寻常帮派可比,怎么会被一朝清洗?阿柯,你们的组织有固定的聚会场所吗?”
阿柯道:“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