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玉栀子碎的很是厉害,且素练死在一处草木茂盛、靠近水边的地方,奴婢派人四下寻找也只找到这些。”
“看起来似乎是枚珠花,还很有些眼熟啊……”
弘历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惜只有一支珠花,能说明什么呢?”
“奴婢无能。”
“不是你无能,而是朕的后宫,人才济济啊。”
后续事情如何已经回到船上的卫嬿婉并不在意,每日只躲在屋子里休息,或是跟着众人一起随行举哀,决不掺和进一点权力之争。
如此一来便显出娴贵妃和嘉妃来,她们两个倒都和嬿婉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样子,只是一个是与皇后失和却地位最高的贵妃,一个是与皇后亲近且生育有功,可惜位份略输一筹的嘉妃。
不论她们自己是真不愿还是假不愿,都被架了上去。两个人推脱来推脱去,最后还是弘历拍了板,由娴贵妃全权主理,嘉妃、炩妃还有玫妃从旁协助。
“皇上为何不让海兰也从旁协助呢?几个妃位里只她一个没得了您的吩咐,岂不让人嘲笑?”
如懿刚坐下便直言询问起弘历,虽知道她性子一向如此,心里却难免不舒服:“朕想着愉妃从前性子软弱,后来虽然有了长进,可这种大事,交给她怕她害怕,反而出了错,到时叫朕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您都没让她试试,怎么知道海兰不行呢?”如懿仔细端详着弘历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您不会……把海兰忘了吧?”
“她给朕生了七阿哥,朕怎么会忘了?如懿,朕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吗?”
弘历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如懿立刻愧疚地向他道歉:“臣妾失言,让皇上伤心了。”
“罢了,朕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吗?”
如懿这才笑了,顺着弘历递来的手又坐在了他的身边,弘历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语重心长:“如懿,之前皇后的事……”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卫嬿婉,她肯定能发现对方那炉火纯青的pUA大法,可惜此刻在场的是如懿,她分明不满皇上再一次地委屈自己,却还是为了皇帝同意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决定。
此刻的她并没有意识到,或者不愿意相信,对弘历来说,他的面子是比自己这个所谓的爱人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皇后的葬礼极为隆重,甚至超过了大清百年以来的所有成例。这固然可以说是皇帝不忘旧情,也可能是如懿说的人死了想起她从前的好。
可在嬿婉看来,这不过是因为他可怜的自卑心。因为自卑,所以就连真情都只敢冲着死人去发泄。
卫嬿婉跪在地上,听着一声祭酒礼已过,诸位可自行休息片刻,这才缓缓起身,转头就看见嘉妃和略有些局促的苏贵人一起出去了。
这可真是,嘉妃怎么尽逮这一个人霍霍,还有苏绿筠也是记吃不记打,怎么又被别人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卫嬿婉搅着手里的甜汤,又发现娴贵妃和愉妃竟是也不知所踪,心里暗笑。
这倒比她从前做任务还轻松些,只要低调苟着,她们自己自会斗个你死我活,压根不需要旁人挑拨。
“趁热喝了,你再搅它该凉了。”
玫妃哄着璟嫣喝完,看向笑得不怀好意的嬿婉,都快把那碗甜汤搅得没有热气了,没好气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