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缓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待看清后,恨不得原地去世。
裴谨之的身后站着不止离九,还有八个婢女,昨夜的秋月和送热水的婢女都在。
厢房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下脸丢大了。
这群人是有病还是咋滴?
进来连个声都没有?
*
裴谨之也没料到,这姑娘睡得那么死。
他都进来坐着喝半盏茶了,故意的?
“桑姑娘倒是睡得自在,莫忘了七日之约。今日,是第一日。”
桑晚嗫嗫地点头:
“公……世子爷,不敢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裴谨之看着她,又像是在对所有人说:
“这七日你吃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可唤秋月。莫要让我失望。”
最后一句,裴谨之加重了语气。
桑晚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啧,又威胁她。
不就是解毒嘛。
她也想解,但真不会;
程不虞只教她用毒,没教她解毒。
她虽懂药草、药方,却没学过医理。
大夫会做什么?她得装一装蒙混过关。
“世子爷,那开始吧。”
裴谨之眸色一深,“你们下去吧。”
“是。”离九带着婢女鱼贯而出。
裴谨之细细盯着桑晚。
她半垂头,不施脂粉,黑丝如瀑披落;
白衣衬得她不食人间烟火,清丽出尘。
五官精致、小巧;白日下细看,眼眉又不全然似那个人。
那人温柔似水,而这桑晚灵动鲜活。
他收回目光,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