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我的忠心青天可鉴。”桑晚立刻双手置于耳畔,表示自己的忠诚:“而且,诏书我已经有眉目了。”
“真的?”程娘子一喜:“说说。”
“那日裴谨之身中毒箭生死一线,裴府让我冲喜,我便将计就计答应了。如今我是他的房中人,可以随意出入昭云院,要找诏书更加便利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的。”
桑晚所言都是在事实之上,真真假假,的确难以区分。
程娘子听到她可以随意出入昭云院,不由得喜上眉梢:
“好,好。这一下,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等来了这天。阿晚,你好好干,成了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
“昨夜我在四海赌坊中了计,差点被那齐波欺负了去。裴谨之恼怒在心,恐怕这一时半会,我还回不了裴府。”桑晚随口胡扯。
一想到昨日惹恼了他,此刻有那么点后悔。
早知道程娘子杀上门,她就该昨夜答应裴谨之同他回去。
“此事我也有耳闻,不妨事。男人刻在骨子的爱好就是救风尘,你只消那么勾勾手,他闻着味就来了。附耳过来。”程娘子邪魅一笑,胸有成竹。
桑母在屋内听到了动静,扯着嗓子喊道:“阿芬回来了?大娘子呢?我的孙儿呢?”
程娘子学着仆妇的声音,冲着里屋喊道:
“大娘子说了让庆老爷亲自跪下向她赔罪,她才肯回。”
桑母一听,气得声音高了好几度:
“她倒是托大拿乔了,凭什么让我儿子向她下跪?爱回不回!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且看她娘家能收留她几日。”
桑晚耷拉着眉,朝着屋内安抚:
“娘,少说两句。大哥如今越发不像话,嫂嫂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桑大庆不回来也好。
回来了,一家子命都被程娘子拿捏了。
桑晚没好气,低声朝程娘子呵斥:
“你别说这些浑话气我娘,她身子不好。”
“哟,真是母慈子孝呢。她故意将你推去天生堂,你不怨恨她?”
“怨恨什么?怨她捡了我养了我?”桑晚淡淡一笑,目光平和:“我是怨过,也恨过,还在梦里哭过。也很想问问她,为何是我?为何将我推进天生堂这个旋涡。”
“可后来我想明白了。桑大庆是她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本就不同。她有她的选择,我有我的报答方式。她选了儿子推开了我,并不能抹去她养大我的事实。做人还是要知恩图报的,我不能因为自己有手有脚有翅膀能飞了,就一脚踢开她。”
“啧啧,桑均倒是真养出了个好女儿。”
程娘子收了笑,懒得掺和:
“你家的破事我不想知道。你安心静待时机,泼天富贵等着咱们呢。”
桑晚倦意上头,只微微点了点头,便进了屋服侍桑母去了。
*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日。
程娘子依旧低调地扮着仆妇的模样,桑晚也弄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