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捣衣扭头,用倭语道:“你别再伤他!”
蒙面人也用倭语回答:“你真的以为他是你的父亲?你不知是哪里的野种!被流主收留调教……你就该忠心于流主,为他报仇!先前流主曾下令叫你除掉他,你已经抗命一次,现在流主被薛十七郎所害,我们若不杀了薛十七郎,就再也无法回归本国了!”
巫捣衣胸口起伏不定:“你杀了巫丹殷,会乱了大局。”
蒙面人冷笑:“你不杀他,他也不会原谅你,当初是为你代替那个女孩儿,才杀了他的家人,他恨你入骨!”
“别说了!”巫捣衣愤怒。
正在此刻,俞星臣轻轻地咳嗽了声。
旁边本来压着陈献的宁振,手中长刀一转,竟猛地挥向那蒙面人。
那人本以为他是听命于巫捣衣,毫无防备。
眨眼之间,陈献冲过来拉住巫知县,就地一滚,竟把巫知县救了出去!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蒙面人只能横刀跟宁振的刀对上,宁振踉跄后退。
身后灵枢过来扶住,挡在跟前,来的正也及时。
现场陡然变局。
巫捣衣看看被陈献拉走的巫知县,又看向宁振。
“你……”她疑惑地望着宁振:“你没有中我的摄魂之术?”
宁振因为伤重,之前只是勉强撑着,此刻
已经摇摇欲坠,被灵枢扶住。
“摄魂之术……”宁振盯着巫捣衣,喃喃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出手的。”
巫捣衣不语。
宁振道:“你真的是倭寇?”
就算事实在前,他依旧要得她亲口回答一句。
巫捣衣抿了抿唇,巫丹殷在后说:“宁振,不必再多说了!”
现在最明白宁振心情的,大概就是巫丹殷。
宁振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却又说道:“前些日子,我心里总是忍不住有一股杀机窜动,尤其是看到那些为祸海州的罪囚!我总想着该把他们千刀万剐,杀之才能后快!难道,都是因为你?”
巫捣衣哼了声:“你心里本就有一股杀意,我不过是助了你一把而已。”
宁振是龚老将军的外孙,正直刚烈,嫉恶如仇,以保护海州为己任。
巫捣衣为利用他,故意对他行摄魂之术,下了暗示,告诉他,但凡是意欲搅乱海州之人,都该死。
宁振本就被她所诱惑,加上她稍用手段,自然就中了招。
“可是,”宁振皱眉回想:“可是……虽然说那人贩子、跟那个诈骗之人都已经死了,甚至巫知县也怀疑是我所杀,但我总不记得这件事,他们……真的是死在我的手中?”
巫捣衣却不答反问:“你说呢?”
宁振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巫丹殷在后咳嗽了几声,说道:“不,那不是你做的。”
宁振一愣:“巫知县?”
巫丹殷道:“牛秉忠是被用同样的手法所害,而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杀害牛仵作!”
他胳膊上的伤在流血,陈献本想给他包扎,却被他制止。
巫知县沉声道:“那一定是有人暗中设计……倭贼的诡计防不胜防,他们用心险恶而歹毒,我想,他们就是想用这样的法子,让你、甚至是我们都以为你是杀人凶手,毕竟你一旦杀了人,那就不清白了,就没有资格做海州巡检司的旅帅,他们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毁掉了一个前途无量的人,而海州失了你,他们当然更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