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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大家就很不爱听了,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就嫌弃起管事的地位不够格了?
众人虽然心中忿忿,可毕竟拿捏不准说话人是什么身份,一时间竟被男人的狂妄给唬住,不敢继续反驳了。
“破作坊?破管事?”旁座一桌没有说话的人突然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这京城中的人眼光竟是如此之高了吗?”
他说着一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刚才口出狂言的男人面前,语气不疾不徐:
“我倒想问问你——
你可曾见过东山州连绵千亩,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杜仲林?可曾亲眼见过整齐俨然的杜仲胶生产厂房?
又是否见过实验室整夜明亮的灯火?见过里面秩序井然,分工明确的工匠?”
——如果这些你都没有见过,那么你凭什么上下嘴皮一碰,就说那是个破作坊。
“最关键的是,你知道杜仲胶厂运转一日,能够生产多少杜仲胶,它们又价值几何吗?”
男人直直地看向对方,“这些你都知道吗?”
明明是极为平静的语气,被他一句一句说出口口,却莫名带上了极重的威严。
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声好,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那人强忍着惧意没有后退。
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内心已经慌到了极点,竟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丢到桌上后,便在人们的奚落声中,头也不抬地奔着大门冲了出去。
“这位郎君看着面生,听口音也似乎不像京城人士?”
因为刚才的一幕沸腾起来的气氛逐渐冷静下来后,人们才注意到这位面容清秀的年轻郎君。
“某确实不是京城人士。”
“诸位刚才不是在讨论为杜仲胶开设的书院吗?”男人很好脾气地笑了笑,似乎刚才冷声质问的人不是他一样,“等到书院建成之后,我便是里面的其中的一个讲师了。”
茶摊顿时一片哗然,他们私底下随便闲聊几句就罢了,竟然议论到了人家书院讲师的头上,这可真是……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介意他们这番无礼的举动一样,伸手将刚才男人落荒而逃时不慎撞倒的长凳扶起来,对众人缓声道:
“大家伙对书院感兴趣是好事,若是有机会,说不定咱们还能在书院再见呢。”
人群中不乏有对书院感兴趣的,听到这话,也赶紧应和了一句,有几个胆子大点的这位未来的讲师面善,还站出来询问了一些关于书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