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领先进人秘道,隐娘背负着瞎眼老妇紧随在后,再次是郝休与麦佳凤,桑琼则担任断后。
大伙儿全都进了入口,鹊儿按动枢钮,洞口复闭,同时点燃身上携带的火折子,招呼大家循地道前行。
暗淡的火光下,但见这条地底秘道竟然建得颇为宽敞,山壁平整,足可容三人并行,很像是修造了许多年,从来没有启用过。
郝休暗暗称奇,便问鹊儿道:“这地道造得如此宽敞,不知是准备作何用途的?”
鹊几道:“听道当年阿儿汗宫初建时,已经有这条地道,不过原有的地道很窄,后来巾宫主重新扩建,除了宫主和圣宫九俊,其他人都不知道内宫有这条秘密通路,据说当年修造地道的工人,全被宫主杀了,埋在人口处假山下……”
郝体道:“既然如此秘密,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鹊儿道:“婢子也是昨天才知道,咱们姑娘为了送麦姑娘出宫,才把这事告诉婢子。”
郝体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们姑娘待你不错,明知你是有名的快嘴,仍把秘密告诉了你,也不担心你说出去?”
鹊儿“咭”地一笑,道:“快嘴也得分什么事呀!能说的才说,不能说的谁敢乱说。”
郝休乘机道:“譬如咱们跟路姑娘虽处敌对,彼此却又是好朋友,你爹也跟咱们是朋友,假如咱们有话问你,你肯不肯直说呢?”
鹊儿毫不迟疑道:“这还用问吗?只要婢子知道的事,没有不肯告诉你们的。”
郝休笑道:“好极了,那么我就问问你,这位瞎眼老妇,她究竟是谁?”
鹊儿一怔,摇头道:“这件事,婢子委实不知道,叫人从何说起?”
郝休道:“或许你真的不知道,但路姑娘八成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咱们呢?”
鹊儿急道:“咱们姑娘也不知道,姑娘入宫的时候,这老妇早已囚禁在地牢了,咱们从未去过地牢,根本不知道牢里囚着人,哪会知道她是谁?”
第七一章 旧恨新仇
郝休点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她总该见过后园琼楼那位兰花娘娘,想必知道她的来历?”
鹊儿轻笑道:“这个么!不仅姑娘知道,婢子也知道一些……”
郝休忙问道:“你快告诉咱们,那兰花娘娘是什么人?”
鹊儿笑道:“这根本不是秘密,兰花娘娘就是宫主的夫人,也是咱们姑娘的师娘,据说她本来曾经救过宫主的命,后来委身下嫁,把阿儿汗宫交给了宫主,自己就住在后园琼楼里,整天念佛,不问外事了。”
她说了一大堆,除去“曾经救过宫主的命”这句略有价值,其余都是废话,但却说得津津有味,颇感自得。
郝休皱皱眉,又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兰花娘娘?”
鹊儿摇头道:“没有,但咱们姑娘见过。”
郝休大失所望,暗骂一声:“废话!”闭口不再多问。
谁知鹊儿喜孜孜又道:“婢子虽没见过兰花娘娘,却见过娘娘身边一位侍候的姊姊……”
郝休一喜,连忙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叫阿兰?”
鹊儿道:“不!她叫阿珍,咱们都叫她珍姑娘。”
郝休刚泄气,鹊儿又接道:“听说兰花娘娘从前的名字才叫‘阿兰’自从改称娘娘,宫里侍女就不准再取名‘兰’字……”
这话,不单使郝休惊喜交集,连桑琼也大感意外,大伙儿不约而同,一齐停步。
桑琼长臂疾探,一把拉住了鹊儿子臂,急急问道:“当真?那兰花娘娘从前名叫阿兰?”
鹊儿怔忡地道:“怎么不真?婢子是听珍姑娘亲口说的。”
桑琼迅即越众向前,目注隐娘背上的瞎眼老妇,激动地问道:“老人家,这么说来,您是沙娜拉前辈了?”
瞎眼老妇恍若未闻,木然不应。
桑琼急急取下“虎斑指环”,塞在老妇手中,又道:“老前辈,您为什么不肯回答呢?
晚辈桑琼,是受耶律前辈重托,特来寻访您的下落,您摸摸这件信物……”
瞎眼老妇冷冷将指环还给了桑琼,漠然摇头,仍不出声,倒像这东西与她毫不相干似的。
郝休低声道:“看来她是深受刺激,头脑已不清楚,现在既经证实兰花娘娘就是侍婢阿兰,她一定就是沙娜拉了,此事何须详问,想必是阿兰贱婢恋奸欺主,被曹克武所惑,篡夺了阿儿汗宫,咱们只消带她去见耶律翰,真相即可大白。”
桑琼沉吟了一下,道:“鹊儿的话仅传闻,未必全是实情,凤妹妹,烦你搜搜这位老人家身上,假如她是沙娜拉,应该另有一支虎斑指环,跟这只戒上纹路相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