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娜拉叹道:“若论其他方面修为,他或许强她几分,但剑术一门,决不是阿兰敌手,皆因他自逢变故,武功荒疏已久,而阿兰的资质胜他多多,又是从髫龄开始习练,心志专注,进境如飞,最错误的是,他临行时,更将本身内力转注了二十年功力给阿兰,消长之间,强弱早易……”
桑琼岔口道:“假如晚辈在不得已时,施展‘聚精诀’,不知能否与她一拚?”
沙娜拉木然摇摇头,道:“老身说过,那是弧注—掷的下策……”
正说到这里,地道出口,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桑琼首先发觉,霍地长身而起,一闪身,已越过隐娘和沙娜拉,抢到麦佳凤身边。
同时,沉声低蝎道:“是什么人?”
脚步声及时停下来,接着,却是一连串重浊的喘息,断断续续道:“桑……桑少……
侠……不……不好了。”
麦佳凤骇然道:“是鹊儿的声音!”疾忙探手撤刀,便等迎上去。
桑琼伸臂拦住,沉声道:“你跟郝姑娘仔细护卫着耶律夫人,我去看看。”
暗吸一口真气,功聚双臂,凝目如电,疾步沿地道石壁迎了过去。
行约数十丈,目光所及,只见地上蹲着一个人,正是侍女鹊儿。
桑琼且不出声,先凝神查看鹊儿身后并无第二个人,这才飞掠上前,探手挽起鹊儿,低问道:“怎……”
一个“怎”字甫出口,忽然一惊住口,急急取出火折子,用火石点燃。
火光照映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鹊儿衣衫碎如柳丝,满身都是鲜血和伤痕,秀发披散,气自微弱,腰际仅剩剑鞘,长剑不知到哪里去了。
桑琼熄了火折子,运挥连点她胸脊四处大穴,替她止住了血,然后急急问道:“遇到什么变故?郝少侠呢?”
鹊儿业已气衰力竭,失血亦多,喘息了好一会,才挣扎着答道:“郝少侠受了重伤,被一个头陀救去,我爹他……他已经……死了……”
桑琼骇然道:“你们究竟遇到什么意外,不要急,慢慢告诉我。”
鹊儿泪水纷坠,哽咽道:“我们碰到了宫主……”
桑琼失声道:“什么?你们说曹克武?”
鹊儿点点头,道:“正是。郝少侠领婢子去见爹爹以后,咱们正准备回来,不料却在半途碰见宫主和随行高手,另外还有十多个女人,一时躲避不及,被他们发觉……”
桑琼跌足叹道:“事情竟有这样凑巧……”接着又道:“郝少侠武功不弱,他应该转身应敌,掩护你们父女脱身才对!”
鹊儿泣道:“郝少侠正是返身阻敌,要婢子跟爹爹快走,但单人只剑,力战宫中高手数十人,却不料那十几个妖娆女人也纷纷出手,郝少侠寡不敌众,首先负了伤,婢子和爹也被追及,才一照面,爹就被其中两个妖女杀了……”
桑琼叹道:“阴山十二钗个个武功不俗,你们自难是敌手,但后来又怎样脱身的呢?”
鹊儿道:“幸亏郝少侠负伤断后,咱们且战且退,正在危急,忽然来了一个头陀,替咱们挡了一阵,婢子才得脱身……”
桑琼微诧道:“一个头陀?那头陀生得什么模样?”
鹊儿道:“那位头陀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武功很高,好像跟曹克武和阴山门的人都曾相识,一见面,便彼此诅骂,阴山门那些妖女都争着去打头陀,婢子才获得脱身。”
这时,麦佳凤和隐娘以及沙娜拉都闻声赶到,鹊儿话刚说完,隐娘忽然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
桑琼急问道:“你认识这位疯头陀吗?”
隐娘怔了一下,摇头道:“虽然不认识,但他既肯出手相助,足见是友非敌,总是值得人庆幸的事。”
桑琼道:“愚兄却想到—个人,只是不知他怎会也在祁连,而且出现得这般巧……”
隐娘道:“大哥猜他是谁呢?”
桑琼道:“癫僧花头陀——风尘三奇中的一位。”
麦佳凤惊喜道:“就是在太阳谷救我出险的那个疯头陀么?”
桑琼颔首道:“就是他,三奇游戏风尘,都跟曹克武有隙,这次我西来途中,被阴山门所缠,也是他替我解的围,但这位疯头陀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又怎会突然到了祁连山呢?”
隐娘接口道:“反正是他来了准没错,咱们先别管他怎么会来,倒是该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