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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阁乔咋舌,替徐雍启轻叹了口气,“真不容易啊你,图什么呢?”
徐雍启眼睫微垂,没答沈阁乔的话。他从床榻上起身,找了套常服穿上,一身玄色长袍掩盖所有伤口。神色淡然得像是身上丝毫无伤。
“你要出去吗?”沈阁乔跪坐在床榻上,抬头问他。
“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吧。”徐雍启道。
沈阁乔点点头,叮嘱他,“那你小心伤口别裂开,有条件的话去找御医仔细处理下。我毕竟很业余。”
“嗯。”
徐雍启点头,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复返,垂眼问沈阁乔,“要和我一起去吗?”
第9章青楼
沈阁乔已慢吞吞地摘了厚重的头饰,散落下来的长发墨色深重,像是被人细心研磨出来的墨汁。
她就举着自己的金花八角凤冠,有些懵然地看向徐雍启,一双杏眼像丛林里的小鹿。
沈阁乔有点难以相信,“你说让我跟你一起去?”
徐雍启:“是,王府不安全。”
“我真能去吗,话本里不是说,这种深夜会聊涉及惊天大阴谋,一次谈话决定着王朝的颠覆和无数黎民百姓的性命,外人不可多听,知道了会掉脑袋的。”沈阁乔探了探脑袋。
徐雍启鸦黑的睫毛浅垂,像被沈阁乔的话逗得轻笑了声,他道:“少看些话本,要见的人你也认识。”
沈阁乔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会认识?
疑惑归疑惑,沈阁乔点头答应随徐雍启一道去——
毕竟,就算是真要掉脑袋的事,知道了再死总比枉死强些。
徐雍启给沈阁乔找了套夜行服,服饰偏大,沈阁乔没穿过这种,整理了好半天才把自己捋得像个人样。
但看起来还是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她整理衣裳的时候,徐雍启等在卧室里阁的书房,他好像只点了一盏昏昏油灯,透出的光亮极为有限,不知在里面做什么。
沈阁乔穿好衣服去敲他的门,被准许进入后,瞥见徐雍启坐在桌前看书。
油灯光亮有限,徐雍启的脸浸润在光里,五官深深浅浅笼在光与暗的交织,很是俊朗。
传言都说他文采缺缺,只会舞刀弄枪,可光下点灯读书的他,分明就是个清隽的读书人。
“你怎么只点这么一盏灯,会把眼睛看坏的。”沈阁乔从小喜欢看书,下意识就往徐雍启书桌旁凑,“你在看些什么?”
徐雍启抬眼,淡声道:“洞房花烛夜,书房怎么会点灯?”
是哦。
他好细心。
沈阁乔点了点头。
她走过来的时候,徐雍启顺手将书卷合上,是个下意识防备的动作。
沈阁乔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沈北綮的书房,她胡乱凑过去的动作有几分莽撞。
沈阁乔往边上走了两步,连忙摆手,“你放心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徐雍启看她,却又将书卷重新打开。他叫她,“看过这卷书吗?”
“啊?”
徐雍启将那卷书递给她,封皮写的书名是:《南疆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