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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在眼前重重关上,桐君手脚被捆绑在身后,躺在地上,嬷嬷坐在椅上,摩挲着脸庞上的伤,忽然下一刻从头上拆下一个发髻,同时本就稀落的头发长长短短的落下来,阴恻恻说着,“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妆似疯癫般絮叨着,“你没伤分毫,偏那魏府风光霁月的大少爷行那刺客之事,生杀之事全在他手中,为什么!你不就是一个奴才不是!”
桐君心内一惊,这又和魏鸷何关,还未深想,便看到嬷嬷转身步步往桌上走去,闪烁的烛光照亮半边脸庞,眉眼狰狞,看着眼前的匕首闪烁精光。
桐君以为安稳待在院内便不会生出乱子,却没想到人若是狠毒了你,必会想方设法伤害,她不能随了他们的愿,她要出去,李兆松明显态度松动,两人感情微澜,只要她小意迎合,必定能过的顺遂的。
想到此,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忍着全身剧痛轻轻站起来,奋起全力对着嬷嬷撞过去。
两人连连趔趄,直到她感觉身前没了意识,方抬身却失了平衡倒在地上,那嬷嬷顺着墙边往下滑落在地,额角上流出血迹,已是失了意识。
月色进了室内,朦胧似纱。
时不她待,剧痛下身体受不住战栗,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方抵抗过去一阵阵眩晕,试了又试,可看着头顶上的烛台,她力竭的躺在地上,硕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打湿眼前地面,缓冲片刻,她再一次仰着身子,靠着桌腿慢慢挺立着身子,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摔倒无数次,双手双腿被翻转在身后早已没了知觉,只麻麻的酸痛。
终于,她侧身站立了起来,长舒一口气,微微积攒着气力,转身后,桐君紧紧咬着嘴唇,忍着火苗撩拨着皮肉的剧痛,双手一松,捆绳终于被烧断,她忍着眩晕,低头解着绳索。
房门打开的一刻,山中凉风挟裹着湿意铺面而来,桐君眼眶刹时一酸,生生忍住,衣袖烧焦了一块发出难闻的味道,她辨别了一个方向,奔着黑夜跑去。
拐入一个庭院,却见一个个宫女丫鬟满脸惶恐,衣衫破败冲着她而来,丝毫没人在意她,太监尖细的声音喊叫着,“抓刺客!”
身穿黑色甲胄侍卫持刀挥退慌乱人群,桐君观察着方向趁机出了院门,远处灯笼悬挂,灯柱被冲撞的歪到在地上,燃起一阵阵黑烟,侍卫和黑衣刺客拼杀在一起,酣战难分,其中墨色劲装的魏鸷手持长刀横挡落下的刀势。
桐君眼神一闪,看着后方袭来的刺客,忙扬声喊道,“小心。”
魏鸷只觉耳边生风,旋即侧身,挑刀截住后方落下的宽刀,两刀立时转换方向对着他面门横劈而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借力跃起后退两步,抬刀敌去,刀剑相触,一阵火花,再抬眼望去那处,已无人立在那里。
那娇气又坚定倔强的声音一出,他便晓得是她,疑惑她为何会现身危险之地,此时又去了哪里,想到此已失了先前耐心,沉声喊道,“空青。”
屋顶下飞下一人,直直站着,不出招式,只刀鞘对人,而后慢慢走着,逼迫的刺客步步后退,下一刻却看着刀鞘已到了面前,凌厉刀风割的脸失了维持,只能拼命上前迎接,眼睁睁看着手中刀被一分两半,再反应时,胸前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却丝毫没明白刀未出鞘,如何取的他性命。
空青镇定如削葱般所向披靡,一时他周身无一人靠身。
魏鸷到了刚才发声之处,后方花枝勾缠着一块蜀锦布料,边缘焦黑,沾着血迹,他拿起放到鼻下嗅来一丝浅香,瞬时他眉眼落下,话语带着势不可挡泯灭一切的暴戾嗜血,“空青,此地之人一个不留!”
第31章
◎宫宴◎
桐君刚喊完觉察背后破空声响起,下意识转身,恰恰躲过落下的棍棒,那人没想到她能躲过,刚欲再次抬起,桐君说时迟那时快,抽下发间簪子,对着面前手背使出全身气力狠狠插下去,顿时那人哀嚎在地。
那人虽黑布遮住半边脸,但散发明显是静安公主的贴身嬷嬷,必是清醒后发现她逃脱寻来趁乱下手,生死之际她唯有冲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所到之处哀嚎遍地,侍卫刺客搏杀正酣,随处可见残肢尸骸,浓烟四起,火光冲天,人群恐慌四处流窜,桐君想着找寻后院出门去,却不期然被逃跑人员裹挟着跑进了一处院落。
里面侍卫护卫在周围,门扉敞开,灯火通明处头带凤冠华贵妇人,镇定自若的端坐上首,沉沉望向外面,桐君跟着人群呼啦啦跪了一地,慌张喊道,“皇后娘娘。”
未有应答,瞬时院门再次被撞开,头顶上顿时响起刀剑出鞘的摩擦声,带的她头皮发麻,微微往后望去,身后数十人黑衣覆面刺客,前有护卫持刀对立,中间跪地的数十人奴才都已瑟瑟发抖,晓得大难临头,死期已至。
有不甘之人,立时呼和在地,惊骇求道,“皇后娘娘,救命!”
周围顿时响起呼天喊地的凄怆声,桐君心内惊惧不已,前有狼后有虎,刺客明显磨刀霍霍,嘲讽看着眼前慌乱,她深深感受到何为人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千钧一发之际,有奴才冲着侍卫而去,却刹那之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头颅如球般滚落到桐君脚底,眼睛睁的滚圆满是狐疑不甘,桐君呼吸滞停,彻底没了力气。
“冲撞者犹如刺客,格杀勿论!”
围困在中间的奴才犹如两虎之间幼兔,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为砧上鱼肉任人宰割,绝望之色布满所有人脸庞,前进不得,只得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