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府规矩严苛,主子不可随意置喙,她?再低等的奴才也可咒骂两句。
第37章
◎密会李兆松◎
湖边水汽弥漫,凝在叶上成珠,桐君一路早来,带着裙裾潮湿,黏在皮肤上十分难受,寻到湖边廊下,前面水草葳蕤,后有修竹繁茂蓊郁,少见人烟,正是密会的好地方。
忽然,一声讥讽的冷笑,在氤氲潮湿中转瞬即逝,无人晓得是她发出,她换了一身樱桃红百花裙,腰上被腰封掐着细细的,袖摆宽松,动作间可见瓷白皓腕上青绿翠玉,粉白绿交辉衬的粉腮红润,瑰姿艳逸,眸中水润,眼下含着愁闷望着,只一眼便失了半颗心,勾的人舍了脸面祈求说出来,可细看去又含着一丝冷厉,怯怯不敢放浪形骸。
李兆松急急过来时,便看到的是这般境况,顿时心内居然有丝惧怕,他慌张般小步后退,他知道当晚她看到了他带着表妹逃跑,并未对她施以援手。
脸上一阵灼热,燥的他好似回到宫宴当晚,宴后赏景,他看着其他人俱都三三两两相伴谈笑,他孤身一人坐在那里,气闷的将眼前杯中酒一口喝下,辛辣顺着喉管到了腹内,灼的心口焦躁的恨不得将眼前一切毁坏。
他慢慢起身走到一处,看着魏云安周围全是高家贵女殷勤恭维,他倨傲般侧身看着远处纱灯,果不其然片刻后魏云安便散了人群,走到他身边,一脸关切,“表哥,可有事?”
他长舒口气,装作无意道,“花灯各有妙处,随处看看。”
“听说花园中更加巧思,若不我们去看看。”
刚才的不忿刹时烟消云散,话语正中下怀,便顺势道,“好。”
两人刚走到院内,便听到身后震天的厮杀声,以及四处爆燃的火花,刹那间好似天地混乱,所有人脸色惶恐四处逃窜,他说不清心底是何滋味,只觉心底畅快替代了慌乱,冷静地看着人慌张奔跑甚至一脸可怖在地上爬着逃生。
直至被人裹挟着往前,他才回神寻到表妹的手,看了一个方向跑去,却发现形势远比想象严峻,刺客好似漫天撒豆成兵,到处和侍卫进行搏斗,甚至隐见上风,纠集在一起奔着远处皇后而去。
他的手在背后被轻力止住,回首看去,见到表妹一脸难色,想必也是发现了皇后那处境况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表哥,我们不能这般…”魏云安虽为女子,但高门中教诲忠君当是首要,眼下皇后受难,必得上前尽绵薄之力。
李兆松却不这般想,内心嗤笑她的思想愚昧,却也晓得若是此次立了功劳,必是人前显贵的好机会,顿了顿,远见那处厮杀正酣,眉间涌现挣扎之色,终是点点头,拽着魏云安上前。
眼前火光一闪,脑中发白一片。
“表哥?”
一声娇喝,和当日情况重叠又分离,李兆松眼中茫然看去,反应片刻才回神,是她非表妹呼喊,忙收敛心神,微微俯身,眉眼温润含笑,给人三分亲近之意,青色锦袍华贵内秀,气质卓然,和煦道,“桐君妹妹,可有久等?”
李兆松问完,见她泫然欲泣,白皙眼眶刹时红肿,墨色眸子不安动着,他顿时心里慌乱了神,却也心里放心了些,若是她装作不知故作坦然,他必得好好想想她如此心机深沉为何,可见她面对他居然先哭诉一番,必是毫无城府,委屈到了极致。
他急急绕过秋风带到廊下的水草,在一步之处堪堪站住,脸上涌上为难,听着耳边嘤嘤涕声,愧疚道,“桐君妹妹,你想怨便怨吧,我只恨瘦弱书生,百无一用,比不得那些武夫。”
“表哥,不要这般说。”桐君拿起绢帕摁了眼角,怔怔坐在廊下,看着远处日光,眼前黑晕,看不得清楚,呜咽道,“当时情况紧急,表哥又不是三头六臂,如何穿过重重刺客。”
一番话将他心中的不安熨帖的十分安然。
桐君也不待他回话,细细说着当日惊慌,自是越过道观内无根道士的世外居所,只说道破旧观内道士和厨娘的生活,其实也是为了表明她和二少爷并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着他眉目放松,本以为自己也没了担心反而心内沉沉,抑抑无法抒发。
她和二少爷在皇后前方抵抗刺客,她转身之际见一个刺客冲着他和大小姐而去,刚欲张口,却看他错脚躲在魏云安身后,若不是一个侍卫持刀在魏云安面前截住落下的刀,后果简直不堪回想。
当日兵荒马乱,她安慰自己是眼花,可一切却好似烙在心头,怎么也挥不掉,只得安慰自己生死之际,那是本性,她不能矫枉过正,对人要求过分,这般想来,心里便好受了些。
“桐君妹妹。”李兆松激动上前,两人一拳之距,黏湿的呼吸扑在她面上,她极力忍着后退的想法,硬生生挺在那处,接着听他道,“真不知你受了如此劫难,若不是表妹当日惊恐万分,左右不能自主,我必得以命冲破刀剑前去救你。”
顿了几息,悠悠道,“我必是信你的。”
水草茂密随风摇荡,上面的白芦花似谷穗般,在秋风里千里飞雪,掩映下的瑰色裙裾一闪而过。
南雁赤红着脸,咒骂表少爷不要脸,怎么能这般折辱她家小姐,平日里但凡有机会必会在老爷大少爷面前说表少爷的好话,有人前露脸机会的,也必会推到面前,可表少爷怎么能背后这般说,华贵的衣裳佩饰,小姐时不时的添置一个,还要通过丫鬟梅枝的手递进去,美其名曰二夫人送过来的,小姐如此费心,还说这些伤人心肺的话,如果让外人听到,小姐的脸面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