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净看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飞凤的马棚。
马场上跑马的女孩子并不多,来参加宴会的女子大多身着华服,十二幅的飘逸长裙。
骑马甚为不便。而且因着天气热,各式蝉翼纱、烟罗帛等轻薄的面料也全都上了身,这些薄如蝉翼,轻如飞烟的衣料同样经不起马背上的折腾,于是大多数人就成淑女状的坐在看台的凉棚下喝茶聊天。
叶明净捡看人少的地方跑了几圈后,很巧的碰见了叶息矜。
叶息矜骑的也是一匹优质良驹,个头高大,威风凛凛。加上骑士是一位年轻的翩翩公子。视觉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越是漂亮的花就越有毒。叶明净不无遗憾的打了个招呼:“息矜哥哥。”
叶息矜回了声好,瞧瞧她脚上的鹿皮靴子,还有身上的曲裙深衣,若有所思的道:“公主似乎很喜欢穿深衣。”基本上十次看见她,有八次穿的都是这一类服饰。头发也梳的很简单,只用珍珠和丝带缠绕,钗环什么的几乎看不见。
叶明净笑了笑:“是呀,这样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况且,我的衣服上不是绣了凤纹么?不会有人认不出我的身份的。”
萧炫长叹一声:“那人没定亲,而且正在愁找不到合适的女方。你道曼儿看上的是谁?是顾家的老三,顾朗。”
梁氏“啊”了一声:“原来是他。”随后皱眉想了想,“顾朗虽是庶出,若人品好的话,倒也不妨。况且若是曼儿退了亲,名声上总有瑕疵,两人在一起到也合适。”
萧炫白了她一眼:“你别做梦了。靖海侯府和武成伯府结亲。南北两大军的将军成了亲家,你想干什么?你就等着被皇上收拾吧。萧家和顾家可以是私交好友,却决不能是至亲。”
叶息矜眼睛微微眯起。的确,哪怕看台上那些女子的衣饰再华丽,叶明净单凭凤凰绣纹就比她们全都高贵。帝王家所气度,就是由种种独一无二的特权从小熏陶出来的。
稀少才能代表珍贵。
叶息矜继续聊天:“很少看见公主穿裙子呢。我有几个妹妹,时常会在一起谈论漂亮的衣料、华美的裙子。公主可是不喜欢?”
叶明净笑着看他:“衣服最大的功用就在于保暖和行动方便。美丽只是附带。若是由着漂亮而舍弃了实用,就违背了穿衣的初衷。昔日赵灵武王在军队中推举‘胡服骑射’,舍弃了华丽的宽袍大袖,大大提高的军队的战斗力。明净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叶息矜哈哈一笑:“公主所言即是。只是今日是景乡侯府的宴会,又不是匈奴战场,公主就是穿了罗衣广袖又有何妨?”
叶明净傲然一笑:“我既为公主,便无须仿效世间女子,当由世间女子仿效我才是。”
叶息矜赞叹:“公主果然有皇家气势。”
两人同骑了片刻,又有几个公子加了进来,大家一同疾驰,叶明净毫不吃力,控制马匹技巧娴熟。直到因为年幼力气耗尽才下马去看台休息。
下马后,她拒绝了杏儿递来的披风:“……出了汗吹点凉风才舒服。我身体好的很。从小到大,你见我生过几次病?”声音说的很大,估计还没走远的叶息矜应该能听清楚。
往看台走的时候,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展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有主见、有毅力、能克己、受名师指导、身体好、有偏心的父皇和辅佐的一部分勋贵。这样一位竞争者要在短时间内除掉,应该只有釜底抽薪一种办法了吧。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表现出足够的优秀,要让一部分持观望态度的人继续观望,想投靠叶息矜的人犹豫不决。
迫使他按照她的计划走。
走到看台,杏儿服侍她坐下。喝了一杯温水,拿了团扇扇风。
陆谨在众位小姐们的推举下率先走过来搭讪:“公主,听说今天息矜公子要和萧世子比赛马球?”
叶明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薛洛也趋势走过来:“我五哥也参加的,这两天晒的和黑炭差不多。”
又有几个小姐围了过来,说了几句今日的赛事后,其中一个用团扇掩了嘴笑:“薛五公子他们倒也罢了,竟然连萧曼都晒成了那样,真是好笑。”
其余的几个女孩子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叶明净有些纳闷。听刚刚的谈话,她们对萧炫还是很尊重的,怎么对萧曼这个靖海候家的嫡女反倒有隐隐的不屑。
陆谨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萧曼的婚事不好。夫君没什么前途。”
又有一个女孩笑道:“对了,我听说是萧世子带着他们去威武马场训了几天,结果被那武成伯家的三郎给折腾成一脸黑皮。”
一个女孩咯咯的笑道:“说到顾三郎我倒是知道一件趣事。他最近在议婚,你们可知道?”
“呀!真的?”女孩子们立刻兴致高昂,喳喳的响应,“快说来听听。”
那女孩道:“顾三郎今年十八了,按说早几年就该说亲。只是他是庶子,武成伯夫人挑了几个,武成伯都看不上。我听说今年岑家大房有意想嫁一个女儿给他。只是武成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