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聊聊吗?”
鹤微知双手插兜,身姿挺拔,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等了她许久。
这场景跟十年前她和静瑜放学后经过一班教室门口,他突然走出来时的模样有些重合。
突然间的闯入让人猝不及防。
大厅的灯光明亮,照得他轮廓愈发清晰,酒后的脸上有些微红,殷红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一双浓黑的眸子,看人的时候还是那样直接坦荡,没有丝毫的侵犯。
一整晚,婉晴出于各种情绪,都不曾坦荡地与他对视。
此时大家伙都欲散尽,他竟然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婉晴的心陡然间紧绷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包包,声音细如蚊吟:“我们,要聊什么?”
鹤微知抽出右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喑哑疲态:“我一下飞机就被他们叫来了,你也没想到会见到我吧?”
婉晴这才发现他的确一身风尘仆仆,“那,那你会不会很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鹤微知朝她笑笑:“没事,反正倒时差也睡不着,难得见一面,一起走走醒醒酒也好。”
婉晴发现自已这样近距离听着他的声音,心中的那股介怀也似乎没有了,有的只是亲切和熟悉。
她莞尔地点头:“本来应该是跟静瑜一起走的。”
鹤微知微微颔首,“她的白人老公来接她了,我看见了,她真是迫不及待嫁掉自已似的,便宜了西方鬼佬。”
婉晴边听他说着,边与他并排往外走。
走廊里时常有醉酒后的哀嚎声传出来,有男人的更有女人的,还有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身影重叠。
婉晴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鹤微知也正望向她。
零星的灯光在彼此的眼中闪烁,像是能够看懂彼此。
婉晴突然有心捉弄地笑问:“你呢?在外面那么久,就没有找一个洋妞为国争光?”
鹤微知挑眉,一本正经道:“开玩笑,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为国争光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我可不愿意牺牲自已的美色。”
婉晴忍不住掩嘴笑,“鹤微知,刚才赵岩说的没错,你还是那样,没怎么变。”
鹤微知也跟着她笑。
走到旋转门口时,他绅士地替她掩了掩身旁,为她拉开门,让她先入,他跟着她身侧,一并走出大堂。
夜晚的冷风吹来,将他的嗓音清洗得愈发悦耳:“梁婉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婉晴顿住脚步,心中自然也有好奇,偏头看向他,“那你说说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老了憔悴了?”
鹤微知十分直男地点点头。
婉晴叹息一声,故作颓败模样,“我就知道。”
鹤微知又笑了,“其实也算是在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所以并不觉得意外,长高了,长开了,变美了一些。”
“真的?只是一些吗?人家赵岩都夸我越长越好看呢。”
婉晴突然觉得跟他说话时已经不再紧张,甚至有些像好朋友之间的轻松自在,这种释然让她丝毫没有压力,反而能展开话头开起了玩笑。
鹤微知自然看出她的变化,调侃道:“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话也没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