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沿着绿道往前,道路两旁的棕榈和紫荆枝叶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喝了酒的缘故,身上脸上有些微热,风吹乱她的青丝拂过脸庞,像是小手般温柔。
她微微仰头,迎上风,睫羽轻颤,低声叹息笑道:“时间在往前,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也不能总停留在过去的呀。”
鹤微知面上噙着笑意,双手插兜跟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的距离,除了看路,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能闻到他身上除了酒味,还有一股清冽的柑橘香气,甚至还有些微微汗味。
就跟十年前一样,他打完篮球还来不及洗澡,晚自习后从教室里出来在过道里堵她,与她并肩走在林荫小道里,很真切地跟她说要同她考一所大学,要跟她在一起时一样,这种感觉很真实。
那时候,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哈罗里德高中的绿茵跑道上。
他因她受伤躺了两个多月,被他父母带着去大使馆办理签证,她被梁霁风藏匿起来,转到了新的学校。
他在操场上歇斯底里地喊她,跟她说的那些话依然还能熟记。
其实,他们彼此心中都忘不了那个下午,甚至更多的时刻。
因为年少的懵懂吸引和冲动,他们之间有着初恋的滤镜,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而此时,他们却又心照不宣地不提及那段过往的丝毫。
经年累月的沉淀,往事早已如风,了如尘埃落定,他们已经长大了,也都成熟了,做什么都会顾及后果,不再轻易破坏规则,实则心有苦衷,而彼此心里都明白。
终究是熟悉的同龄人,聊天内容总会更多更有共鸣,欢声笑语不止。
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围绕上学时候的校园趣事,虽在不同的班级,却有着衡南校园的共同回忆。
这条路并不长,他们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仿佛永远走不完。
原来,那一次衡南食堂中午的菜齁咸的原因是鹤微知带着几个男生趁着阿姨不备,将整袋盐巴撒了进去,最后导致师生集体投诉,本来那家食堂的饭菜就不好吃,价格还不便宜,最终学校只能换了一家新的。
婉晴听完鹤微知的描述,笑得捂住肚子,眼泪都差点出来。
“鹤微知,其实那时候你算不上真正的好学生,我每次经过你们教室你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是低头玩手机,压根没在听课,我不明白,你根本没有很努力,为什么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原来你那么留意我呢,还以为只有我一厢情愿。”鹤微知唇角上扬,咧开嘴笑。
“其实就是不服气而已,凭什么我们这么努力都达不到,你却能轻松登顶。”婉晴较真。
“这怎么说呢,其实我都是提早学习的,中考完了闯了一点小祸,被爸妈关在家里,家教一对一,几乎把要学的课程全都学了一遍,所以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心思听,老师也知道我会做,所以就懒得管我。”
“原来如此,那也证明你是有努力过的,并不是因为你家里的背景厉害老师给你开后门。”
“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在国内,不卷是不可能的,只是看用什么方式方法,方法用对了有效果,老师自然也不会太针对,还有啊,你别看老师们表面那么严格,其实私下他们也一样是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我也有老师的小把柄呢,你知道教你们英语的董老师吧?”
“嗯?董老师不是跟你们的化学老师在一起吗?”婉晴回忆着。
“你看看,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其实,董老师一开始的男朋友是六班的班主任,我们孙老师是撬墙角的那个,我都见到他们两个拉拉扯扯好几次,还有一次看见他们在办公室里面Kiss,有一回孙老师跟六班班主任两个同时请假,回来的时候两个都挂了彩,不用说都知道发生过什么,而且我们孙老师的亲舅舅就是校长……”
鹤微知将婉晴不知道的版本说了出来,婉晴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时候六班班主任看见董老师都是绕道走呢,这得多尴尬啊。”
“这有什么,男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已喜欢的总会忍不住发出占有的信号,哪怕闹得头破血流……”
鹤微知说到此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