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虞伽的uber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店铺才刚开始一天的营业,店内没有其他人,前台的小哥哥是个华人,看到进来的是个美女,挺热情主动地打了声招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请问你们这里能拆帮忙拆卸物件么?”
虞伽单刀直入地问。
对方愣了愣,她追问:“就拆一支口红,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犹疑三秒,点头:“行,但不收你钱了,反正是个简单的活,用不了几分钟。”
“谢谢。”
……
晚间五点多,虞伽在周末人潮拥挤的唐人街内四处游荡,脑子是空的,心口是木的,早上在修理店内被拆除的窃听器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包里,没敢丢。
想不通啊,是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害她的人比比皆是,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带着不纯良的动机接近她,讨好她,但暗地里藏的却是要看她如何垮台的阴谋,曾经的艾娜,如今的上官灵越,处心积虑背后到底是怎样的谜底,她不知道,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一个两个全都要置她于死地。
之后,进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吧,人很多,气氛很热闹,四周的沙发上坐满了喝酒谈笑的陌生面孔,酒吧里放着轻爵士乐,她在吧台处点了一整瓶威士忌。
加冰块,喝纯的。
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胃差点烧起来,虞伽呵笑一声,把酒杯重新搁回桌上,杯内的冰块随动作轻微晃动着发出声响,她低着额,继续往杯子里倒满酒,前台的酒保朝她脸上瞥一眼,跟她说了一句英文,虞伽没听清,抬眼,偏偏看到那外国小哥哥正对着自己笑。
有一秒的恍惚,错将眼前的人看做成姜则厌,于是,心口没由来的又一阵抽疼。
一路跌跌撞撞,他们走到了这里,吵过多少架拌过多少嘴,已经记不清了,但无论怎么闹也好,他都不曾撂过这么狠的话,但这一回,好像真的不同,她怕他们真就这么完了。
又一杯酒下肚,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一颗。
滚烫的,带着对他的依恋。
是真的舍不得,当身心义无反顾地拴在一人身上,当眼里再也容纳不了第二人,在斩断前路退无可退的时候,在他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要结束的当下,才知道什么叫五脏俱裂的疼,爱与恨,无数次的吵闹,无数次的分分合合,当所有的情感都交织在一起,要她怎么潇洒自如地说分就分。
第五杯酒下肚的时候,神智有些不清醒了,于是,一股子非要跟姜则厌好好谈谈的冲动操莫名控着理智,从胸口漫上来,融进呼吸里,紧接着,脑子一热,一通语音电话拨过去。
但对方没接。
她不管,开始拨第二通。
然后,在无数次叮叮咚咚后,通话因长久无人接应而自动切断,那个当下,虞伽心底清楚,姜则厌是做好了死都不肯接语音的打算,跟她分个干净。
明明该洒脱一点的,但她偏偏不争气,非就抱着一股非要跟姜则厌聊清楚的执着意念,将手机抵在唇边录语音消息给他。
“姜则厌,你凭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判我死刑,我究竟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了,非要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不可吗?”
一条语音过去,醉意侵袭神经,她继续呵笑一声,嗓音透着一丝哽,还有酒醉后的含糊不清:“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想对你说些什么吗?姜则厌,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说分就分,难道你就没一点不舍得吗?你这混蛋!”
“嗖”的一声。
等语音发送成功后,又开始没由来的后悔,觉得在当下的局面里,她应当服软示弱,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任由脾气发作,跟他赌气冷战,等他气消后回过头来哄自己。
这么想着,用力地抽一下鼻子,倒酒的同时终于放软了一丝语调:“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再聊聊好吗?”